况陆英的消息回过来:【你把我的车开走了?找不到ur的车钥匙。】
【出门太急,随便拿了把,发现是你的也懒得回去换了。】
【我去昆扬给你换一辆,那辆旧了,不安全。】
向微明知道内情,便回:【没事,我开得很慢,你去忙你的。】
对面迟迟没回复,他继续刚才的了解:“知道发生危险要及时避让,但思绪很难拉回来。”
“第三个阶段……”
思路又被消息打断:【在路上了,一会儿到。】
向微明嘟囔:“小心劲儿真大,那次车祸车又撞得不严重,我看维修得也挺好。”
强迫自己的心思回到病症描述,本来应该读第三阶段的内容,他的视线却返回第二阶段,一字一句重新读了一遍。
不是读不通顺,不是读不懂,正是因为读懂了,才读了一遍又一遍。
黑色的冰冷的字体,在他面前变成一面镜子,照出记忆中慌乱的湿热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晚上。
况陆英出车祸的那天,向微明在现场,还是他打了120,把哥哥送去医院,安排病房,坐立难安地等待哥哥脱离危险。
当时,他收到李成洵发来的微信,虽然没有回复,可心里总也放心不下,开车去了公司楼下,随后又跟着况陆英的车,送他回家。
其实半路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前面黑色的车偏离直线,在空旷的马路上开始斜着走。
向微明在后面狂摁喇叭,无济于事。
几乎是发生在瞬间的事情,巨大的碰撞声压过喇叭声,况陆英的车撞在路边的大理石摆件上,车头凹陷进去。
脱离危险之后,医生说他是疲劳驾驶,向微明就放下心,找来李成洵继续照顾,自己则收拾东西前往纽约。
他不敢继续待下去了,他根本没想象得那么洒脱,他对况陆英永远狠不下心,只要他们还能见到面,他就想要靠近,再靠近一点,想要得到况陆英的全部。
和向德清在书房的谈话最后,严肃古板的父亲掀开他心存的侥幸,无情地告诉他真相:“你永远比不过他的良知和道德,你要让他罔顾恩情,你要让他成为社会异类,被人指指点点,绝不可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同性之间的爱,只要被阳光一照,立马就会消散。”
陈秉言说得没错,他是个只知道逃避的胆小鬼。
好在他又回来了,而况陆英也坚定地选择了他。
突然想起这些,是因为向微明时常对那场车祸感到后怕,如今看到所谓的“脑雾反应”的描述,右眼皮跳了两下,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存在于体内对于危险的本能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