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不是“果然如此”的释然,而是更强烈的抗拒。
“不可能!”向微明喃喃自语,纸质报告被捏得皱在一起,字迹扭曲。
一定是检验错了。
那可是况陆英,是从小到大像山一样可靠,为他挡下风雨的哥哥。
或许是拿错检测报告了。
铺天盖地的酸楚席卷全身,向微明浑身都使不上劲儿,他被心痛和恐慌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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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向微明按照正常下班时间回到家,况陆英也刚从外面回来。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主动开口,甚至忽略了况陆英自然伸过来要接走他外套的手,只是沉默的换鞋,径直朝客厅走去,留下一个冷淡疏离的背影。
“微明。”况陆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得有些异常。
向微明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
“站住,”况陆英的语气变了,带上命令的强制意味,“转过身来。”
向微明的身形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身后刮过来一阵风,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抓住,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道将他强硬地拽转过来。
“你怎么了?告诉我。”
向微明面无表情,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对我就没有秘密吗?”
况陆英盯着他的眼睛,自然没有错过其中的波动。
“微明,别这样说话。”况陆英的声音有些慌乱,双手攥紧他的胳膊。
“别怎样说话?”向微明不退反进,要把人逼到悬崖边,“是戳破你其实也有很多事瞒着我吗?哥,你告诉我,你真的什么事都让我知道吗?”
他的态度是冰冷的,声音是刺耳的。
况陆英听过不止一次。
他说“我不需要你了”的时候是这样,说“我是首要被放弃的,放弃就放弃了,无所谓”的时候是这样,说“等你结婚,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的时候也这样。
每次说完这些话,他都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只剩下他。
为什么会这样?
况陆英最清楚,因为他自私,因为他的存在是多余的,因为他早就该死了,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因为他而痛苦。
潮水变成黑色,侵占了全部视线,继而将他淹没。
所有维持的平静和正常顷刻间土崩瓦解。
况陆英的声音变得轻飘,像来自另一个扭曲的空间,他盯着向微明,眼神涣散:“微明,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是觉得我无趣了吗?我不能给你快乐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