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陆英挂断电话,不耐烦地将手机砸在床上。他双手撑在桌沿,肩背的肌肉线条隔着背心面料清晰可见,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这是……哥哥?
向微明脑子里一片混乱,给哥哥打电话的人是谁?哥哥说得“他”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是什么事情,什么人,把一向沉稳冷静、温和内敛的哥哥变成这样?
比起哥哥近来若即若离的状态,此刻两人之间隔挡的秘密才最让向微明觉得,他的哥哥真的变了。
思绪打开阀门,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
向微明盯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终于肯正视事实,他和眼前这个叫况陆英的男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即便是有血缘的关系也不一定完全牢靠,况陆英想要离开没有血缘关系的向微明,轻而易举。
如果况陆英要决绝地离开,向微明没有任何办法。
夜晚的海风大了起来,吹得纱帘猎猎作响,况陆英若有所觉地转身,将透风的窗户关上。他的情绪已在片刻间恢复如常,按部就班地关灯上床,屋内安静下来。
向微明站在房屋的夹角阴影中,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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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直挂滨城。”况陆英将登机牌递给地勤,接过护照后又问身旁的人:“你晕机药随身带了没?”
向微明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带了,在包里。”
“嗯。”况陆英顺手拎走他的双肩包。
两人找了座位候机,况陆英争分夺秒打开平板处理工作,顺便问:“香港转机有三小时空闲,你上次说想吃桥底辣蟹是不是?”
向微明动作不由大脑支配,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惊恐:“哥。”
“嗯?”况陆英抬头看过来,随即想到什么,急忙问:“你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要忍着,有什么都说出来。”
哥哥的眼神中满是关切,而且真实到不像演出来的,他还是记忆中沉稳可靠,可以放心依赖的兄长。
昨晚看到的听到的好似幻觉,向微明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太荒谬了,荒谬到他不敢问。
“没事,”向微明松开手,扯出个笑:“就是想说别点太辣,我怕上火。”
这不公平
回国之后,况陆英再度投身到紧张的工作中,和安德森的签约流程推进神速,预计九月底能落实。
这也意味着,他前往美国的时间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