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微明直觉,在这里可以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纸盒没有锁,也没办法上锁,好像它的主人没觉得会有除他以外的人来看,但是又藏起来,是不是偶尔期待过,想要有人能打开呢?
这么多年了,向微明一次也没敢想过,况陆英可能是喜欢他的。
打开盖子放到一边,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摆着。最上面是一摞机票,几十张滨城飞往纽约的,只有一张是纽约返回滨城的。机票旁边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刚从公司出来,上了戴维的车。这些东西下面,是一些打印出来的新闻信息,内容都和昆扬有关。再往下,是哥伦比亚大学数学系的课程表,学校各种活动的官方图。
最最下面,压着的又是一张照片,是他出国那天,独自在机场的背影。
“啪嗒——”水珠滚落到照片上,晕开一片,视线变得模糊。
这么多年,况陆英同样想他。
买了那么多机票,只有一次真的去了,在他打了一通无声的电话之后。
那晚见到的人并不是幻觉,带着体温的触感也不是梦境,况陆英送他回家,还吻了他,都是真的。
眼泪持续掉落,一滴接着一滴,将本就有些潮湿的纸张打得更湿,黑色字迹被放大,昆扬二字尤其显眼。
况陆英知道,都知道。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答案不重要了,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见到况陆英。
他们居然是相爱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李成洵还没回信息,向微明焦躁不安,调出况陆英的电话号码,在即将拨出去的一瞬间,他听到自己卧室传来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他听到客卧传来低低的咳嗽声,沉闷无力。
向微明的眼泪止住了,心跳快起来,不自觉屏住呼吸往过走。客卧的门是开着的,从门口经过,视线看不到里面,只有特意站到门口,才能将里面的情况看清楚。
窗帘没有拉,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朦胧的柔和的,照在床上的人身上。
况陆英闭眼睡着,眉心皱着,暴露内心的不安。他整个人只躺了床的一半,正好是平时向微明睡觉的那侧。
向微明走过去,低声唤他:“哥——”
床上的人动了动,但没醒,表情比刚才还不安。
向微明坐到床边,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擦去他额头渗出来的汗,“睡吧,没事。”
许是这样的安慰管了用,一向令人觉得可靠,仿佛天塌下来只要有他在就没问题的况陆英,居然翻身侧躺,双腿蜷起,把攥着的手往怀里一拉,脸贴着向微明的胳膊,之后就没再动了。
恰好此时,李成洵回了微信:【况总已经回去了。】
向微明和他了解情况:【他有点低烧,在肯尼亚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半天,李成洵发来一长串话:【况总在视察运输线的时候被不知名蚊虫咬了,起了高烧,医生检验血液样本后排除疟疾等传染性疾病,之后向海关提交健康医疗证明,我们就提前回来了。医生说好好养养身体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向微明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