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彻底安静下来,连那点轻微的呼吸声都没了,狭小的空间内还残留着陌生的香水味,况陆英独自坐了几分钟才下车。
进门后,向微正在和曾语撒娇,拉着曾语的胳膊晃个没完。
走近些,听到曾语无奈地说:“都是大公司的老板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让你的员工看了笑话。”
“妈,我回来了。”况陆英把一些补品放到桌子上,将大衣脱下来交给佣人,然后坐在单人位的沙发上。
曾语趁机调侃:“你看看小晞,现在不黏你了,又来黏我,妈妈可算知道他以前有多烦了。”
她是开玩笑,可另外两人的脸色俱是一变。
向微明坐好,讪讪地说:“我哥毕竟要成家,总是被弟弟黏着也不好,他才是要被人笑话。可我又改不了,总得换个人继续黏。”
不知怎的,曾语居然联想到:“那你谈个恋爱好了,遇到喜欢的人就有黏的了。”
况陆英一言不发,指甲在指腹掐出明显的痕迹。
曾语还想找同盟,“陆英,你说是不是?”
有种陌生的痛感沿着神经传给大脑,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痛。
他机械地点点头。
曾语满意了,又去继续教育小儿子。
向微明便顺着她:“知道了,等忙完这段时间。”
黄阿姨过来放切好的水果,突然出声:“陆英,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几道目光集中到况陆英手上。握成拳的掌心内有枚边角锋利的袖扣,血迹渗出来,沿着皮肤的纹理中蔓延开来,不严重,却足够触目惊心。
他像是反应迟钝,缓慢地张开手,心里想的是,原来是这里在疼。
曾语抽了纸巾递过来,黄阿姨拿来碘伏和棉棒,况陆英被手忙脚乱地围着,他突然很想看看向微明。
但向微明压根没看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时不时还笑一笑。
“怎么会弄成这样?”曾语问。
他说:“没事,会好的,不用担心。”
“我当然知道会好啊,可是能避免受伤就不要受伤,不疼吗?”
置身事外的向微明听到妈妈这样说,终于站起来走过来,探头瞟了眼他的手。
况陆英下意识往回缩。
“小伤口,疼不到哪里去,我哥不会在意的,你们别大惊小怪了。”
况陆英缩手的劲儿泄了,就那么摊在那儿,任由伤口处细密的痛感无限扩散。
和你有关系吗?
冬天,黑暗降临得格外早,不过庭院里为营造节日氛围,曾语让人采购了一棵五米高的圣诞树,上面挂满白色小灯。没有下雪,她就别出心裁在草坪上做了人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