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不要说了,我不听。”
“我真的不能见。”
“理由。”
况陆英先是迟疑,而后变得坚定,他说:“妈,我不能答应你去相亲,因为我喜欢男人,我不能和女人结婚。”
曾语对同性恋一事不是完全没听过,但她还没真的遇到过,身边人对此也是保持批判态度。
她脸上的担忧更甚,“你……陆英,这条路很难走啊!”
况陆英点点头,“我知道,妈,我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也不会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比向微明整天在外面还花天酒地还沉重,曾语哑口无言。
半晌后,她眼眶湿润,像是埋怨自己:“我好好的养儿子,你们两个从小到大外人谁不夸赞,怎么偏偏在感情一事上,要生这么多坎坷呢?”
况陆英知道全部的真相,他不忍看曾语难过,也不能如实相告。他只是站起身,靠近曾语,将她搂在怀里。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年没有被抱错,他早就死了。如果他死了,就不会遇到向微明。如果他没有遇到向微明,这段不该发生的感情就不会发生。如果没有这段感情,向微明还是那个阳光开朗、爱护父母,尊敬兄长的好孩子。如果向微明按部就班地生活,向德清和曾语都不会为此烦恼。
都是他的错。
他早就该死了。
阳光照耀下,他的眼角处似乎有一点极其细微的水光闪过,但他随即侧过头,隔绝了直射的光线。下颌线紧绷了一下,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一下,那些控制不住外泄的情绪,刹那间就被强行收敛,压回那片深不见底的沉静之下。
这场谈话过后,曾语变得忙起来,花也不插了,下午茶也不喝了,每天在家里看书,还神秘兮兮的,给书包了书皮。
向德清一问在看什么,就会挨一顿莫名其妙的骂。次数多了,他也不敢问了。
周末早上,曾语挨个通知所有家庭成员,晚上务必回家吃饭,不回来的以后也别回来了。
晚上七点多,父子三人陆陆续续进门,向微明是最后一个。
他最近懒散惯了,回来时两手空空,对于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全家一起吃饭,不知道不在意。
进门后拐到客厅,不出意外先看到向德清的臭脸,他“哼”了一声,全当没看见,大喇喇地走到沙发边,身子一歪就陷了进去,坐姿懒散得没个正形,两条长腿随意支棱着,坐没坐样,不出所料挨了臭脸爹的一顿骂。
向微明揉着耳朵,混不在意地撇撇嘴,更不在意地瞥了忙碌到顾不上理他的曾语,捎带看了看曾语旁边的况陆英。
嚯,这两人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