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向微明又叫他,“你喜欢你的小侄子吗?”
况陆英的目光越过餐厅,看向不远处的婴儿床,那里躺着向微明的孩子,是向微明的。
他点点头:“喜欢。”
“那就好。”向微明笑着,和以前一样。
曾语见状,语气欣慰地感慨:“大概真是有了孩子的缘故,微明这次回来,看着确实沉稳、着调了许多。”
况陆英安静地听着,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那些话语进入他的脑海,似乎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处理,可处理完了,最终也只化作一片模糊。
晚餐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之后,况陆英起身要走,他的举动像按部就班执行程序,总之很奇怪。
向微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但什么也没说。直到视线中空无一人,他接着去逗孩子了。
回到滨河壹号,况陆英停车上楼,没有开灯,按照肌肉记忆回到卧室,拿睡衣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具体不清楚是几点,他突然睁开眼,想起自己睡前忘记喝药了。
其实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他都有固定看心理医生,之前担心向微明的定位监控到,会让医生换常服去公司,没有人察觉。
最近一年无所谓了,他会在每周五下午去医院一趟。药是分配好的,装在便携式药盒里,一个格子是一顿的量。
况陆英拉开抽屉,药盒就在表面随意放着,他熟练地拿出来,正要就水喝下去,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按理说不该有人来,可是他没觉得不对,喝到一半的药来不及放回去,就那么扔在桌面上,起身出去开门。
看到门外人的一瞬间,他的心脏久违地狂跳了一下。
“微明,你怎么来了?”
况陆英这时才感到奇怪,又问:“你有密码,怎么还按门铃?下次直接进来就好。”
窗外万里无云,月光毫无遮挡地照进来。立秋过后,早晚的气温降下来,有股冷风吹进来。
向微明居然自然地拿过玄关上挂着的外套,走过来披在他身上,“太晚了,怕直接进来吓到你,你不是怕冷吗,穿件外套。”
况陆英被暖意包裹住,借着月光望着向微明的脸,舍不得移开。
“哥,不让我进去啊,要一直站在门口聊吗?”那张脸言笑晏晏,很漂亮,还是从前那只狡黠的小狐狸。
“我忘了,”他赶紧让开门口的位置,“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