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期待有一个人也为我落下悲悯的目光,期待也有一个人为我停留,而现在,他就在我面前。
瞳孔颤动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梦吗?
这不是梦。
他是我有血有肉的爱人。
这一年,我,芝恩·明瑞,我十七岁。
……
可我很快发现,当真正有一个人为你担忧时,你反而不希望对方为自己担忧了。
很绕吗?其实也没有。
实在不能理解的话,我告诉你,接下来我做了什么,你就会瞬间明白。
刚擦完身子,查尔斯眉宇肃杀,准备带我回去换衣服,我却在他转身的一瞬,再次跳入湖中。
岸边的男仆女佣们再次发出惊呼。
“不要不开心,不要为我难过!”我大笑着说,“尤金,是你让我发现,这里,是个游泳的好地方!哈哈哈哈,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见我再次下水,神色欢愉,尤金神情松动了一下。
但只是一下下。
“嘿,笑笑嘛!今天天气这么好!”我赤裸上身趴在岸边,托腮抬头,看着尤金说,“难道说,是查尔斯怒气冲冲的脸,让你笑不出来,哥哥?”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跳湖溅起的水,几乎把尤金也打湿了,衣服,头发,都在湿漉漉地滴水。
“噢……不。还是说因为我害你也被打湿了?”我终于面露尴尬,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对不起,哥哥。”
尤金愣愣看着我。
“……噗。”然后在这种景况下笑了。
仆人女佣们也轻声笑起来,查尔斯的表情,不再那么紧绷。
我想,他大概做出一个决定,就是看在我主动分析错误的份上,不在老爷面前打我的报告。
但这些,我都已经顾不上。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尤金的那张笑脸,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按下暂停。
我看见他丝质的单衣,被湖水全部打湿,贴在肌肤上,肉色若隐若现。
他的身上,仿佛有整个春天盛开。
那个时候,我好像突然领会到,刚才那本书的感情。
你说主人公渡边,为什么会花那么多笔墨,来形容绿子的笑呢?
因为看见她笑,他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就这么简单。
……
很多时候,领悟看似深奥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也往往只在一瞬间。
我也不得不承认,未来还有很多人生的第一课,自己都是在尤金的带领下完成的。
我爱他,感恩遇见他。
……
那天上午,尤金把他的点心全给了我,他在一旁安静看着我吃完,眼底的温柔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