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系统支支吾吾的开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嗯……但是嗯……编号1029你说的都对,但是小系统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乘坐的马车正在赶往青山寺,是传说中,与小沙弥偷情的‘作死快车’。”
如果温竹记得没错,原身的炮灰美人就是因为与小和尚滚床单,把便宜老父亲给活活气死的。
温竹:“……”
*
青山寺后山小路。
梁璟站在重重叠叠的苦竹之后,一双反顾狼目,平视之时隐隐约约露出三白,青眼阴鸷,白眼冷彻,幽幽的凝视着不远处的寺宇。
沙沙。
黑衣武士蓦然从林间窜出,带动微微风向,单膝跪在梁璟身畔,伏低头颅,毕恭毕敬的抱拳:“拜见太子殿下。”
梁璟没有看他,那双狼目还是平静的注视着远处的寺庙,开口:“来了?”
“回太子殿下。”黑衣武士说:“庸都城父之子温竹,正在赶往青山寺的路上,不消一炷香功夫,便可抵达。”
大庸没有太子,大庸的天子尚且年轻,膝下无子。大庸国力衰微,整个朝廷犹如蚁穴,蛀虫横生,因而这些年归顺了强盛的大梁,作为大梁的附属国家,夹缝求存。
至于梁璟,乃是大梁的储君太子。
最近大梁国内变天了。大梁老天子病故,梁后竟与小叔子清河王偷情,小叔子谋图皇位,梁后是个恋爱脑,一心帮助情夫上位,狠下心来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梁璟下毒。
与此同时,清河王又偷偷勾结了大庸的庸都城父,私下买卖兵铁,豢养私兵。
市井流传,太子梁璟在母亲的背刺之下,身中剧毒,“仓皇”逃离梁京。
“咳咳……”梁璟抬起手来,抵住自己的嘴唇,轻微的咳嗽着。他的面色如常,只是嘴唇微微粉白了一些,不见太多血色,兴许是余毒未消。
“太子,”黑衣武士不解:“殿下明明已经识破了清河王那狗贼的奸计,为何……为何还要服下毒药,离开梁京?这岂不是、岂不是被那个狗贼占了先机?”
世人只知晓太子梁璟身中剧毒,被狠心的母亲背刺,但他们不知,其实这一切都是梁璟的计谋。
梁璟苍白的嘴唇微微绽开一抹浅淡薄凉的笑意,说:“如今的梁京,朝廷蠹虫营生,犹如蛛网灰玷,朋朋党党,勾连根深。孤便是要清河王得意,孤便是要清河王嚣狂,让他的朋党彻底浮出水面……”
梁璟慢慢展开掌心,他的手心中遍布薄茧,一看便是常年习武所致,一点点缓缓握拳,仿佛将什么攥入掌中,凉丝丝的说:“然后,连根拔起。”
黑衣武士俯首:“是,太子英明!”
梁璟微微侧头,又说:“再者,朝中对孤的诟病颇多,说什么,孤手段残狠,暴虐天常,可笑……”
梁璟撩起眼皮:“孤身为大梁储君,杀个把佞臣贼子,便是手段残狠了?孤不过是掏了他们的心窍,挖了他们的肠子,把他们的脑浆做成漆料涂在墙上,切了……他们的男#根,又如何值得暴虐二字?”
黑衣武士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记,又说:“是,太子英明。”
梁璟的语速平静而缓慢,仿佛将一切都笼罩在自己的棋盘之下,说:“清河王兵变,太子被亲生母亲下毒,如此一来,孤便成为了那个最是可怜儿的苦主,市井的舆论一夜之间逆转,等孤回到大梁,还有谁会以为孤是暴君?他们只会敬重孤,可怜孤,爱惜孤。”
黑衣武士目光一凛,第三次说:“是,太子英明!”
梁璟收回目光,略显薄情的嘴唇轻轻开合,说:“眼下,让孤会一会那个胆敢与清河王勾结的庸都城父罢。”
“听闻……”梁璟的笑容扩大了,他的面色冷硬阴鸷,却莫名的喜欢笑,笑容阴霾而深沉,仿若漆黑的深渊,阴湿的泥沼。
“庸都城父最为宠爱的,便是他的小儿子……温竹。”
黑衣武士回答说:“回禀太子殿下,正是。卑职打听到,这小衙内今次前来青山寺,是借着为父祈福的名义,私底下与寺中的小沙弥厮混。”
梁璟黑漆漆的瞳仁深不见底,他又笑了,笑意残忍薄凉胜过最寒冷的凛冬,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甚好,孤陪这位小衙内顽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