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笱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院墙之后。
梁璟立刻推开户牖,一个拔身轻巧的翻入屋舍,快速反手关窗。
温竹静静躺在软榻上,兀自沉浸在昏睡之中,因着发热的缘故,一会子觉得冷,一会子又觉得热。
他踹了被子,单薄的身子却在瑟瑟发抖,衣领蹭得散乱,露出那一片片暧昧的红痕……
梁璟弯腰捡起被子,轻轻拍打上面的尘土,重新给温竹盖好被子。温竹寻找到了暖源,立刻缩起来,紧紧裹着被子,好似一只蚕宝宝,甚至撒娇似的蹭了蹭梁璟的手别。
一股酥麻,从手背直窜头顶。
梁璟下意识缩手,那种感觉很熟悉,不只是令他手心滚烫,甚至身子骨里的血液同样在沸腾,这是昨夜他才体会过的,不同于万籁俱静的冷寂,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喧嚣,牵动着梁璟的心思。
梁璟垂目,冰冷的目光在温竹脆弱的脖颈间留恋,那里除了斑驳的吻痕之外,还有晶莹湿润的汗珠儿,慢慢滚落下来,浸湿衣领。
大冬日里出这么多汗,他的身子有如此羸弱,发热如何能好?
梁璟这般想着,已经拿起方才温檀盥洗好的热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温竹的颈侧。
指尖不经意与温竹柔润的肌肤相碰,比鸿毛还要轻的一碰,梁璟却突然呆住,孤这是在做甚么,为旁人擦汗?
梁璟的手碰过很多脖颈,但无一例外是割喉,都是要见血腥的,从未给任何人擦过汗。
宽大的手背青筋暴凸,梁璟攥拳,握紧掌心中温热的帕子,脆弱的帕子几乎被梁璟撕裂,再三的沉默之后,他又对上了温竹那张因为高热不退,而泛着不正常殷红的面颊。
梁璟又想了,孤好不容易混入城父府,还未找到温匡正勾连清河王的证据,暂时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于是梁璟终于慢慢的放下手,再次为温竹擦汗,这次的动作放下了负担,轻松流畅了不少。
“唔……”温竹轻轻的嘤咛出声。
梁璟这才发现,简单的擦汗已经变质,他的手掌抚弄上温竹微微湿濡的脖颈,那么纤细,那么脆弱,那么白皙,带着暖洋洋的体温,令人流连。
梁璟深吸了一口气,丢下帕子,一侧头看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消肿软膏。
昨夜也是梁璟第一次与旁人发生亲密的干系,在这之前,梁璟一直以为……他并不能人道。
没有任何经验,又生来高高在上,不懂得怜惜,梁璟根本没有想过要为温竹清理,更不要提上药了。
温竹倒是简单清理了一下,但是同样没有上药,谁知身子这么弱,竟就此害了风邪,发起高烧。
梁璟面部的肌肉绷紧,似乎是在思量,缓慢的伸出手,握住那只软膏药盒,轻轻一分,将盒盖打开。
一股凉丝丝的香气扑面而来,梁璟用生着薄茧的指腹抠了一些软膏,首先涂在温竹的颈侧,然后是锁骨上,还有……
还有不盈一握的腰间,那里大大小小除了齿痕,还有一些桎梏的瘀伤。
梁璟涂好外伤,终于,将目光落在温竹单薄纤细的腿间,他的眼神愈发深沉,再一次慢慢伸出手。
温竹被梁璟搂在怀中,因为体型的差距,梁璟一只手便可以稳稳的将他捞住,如何也跑不掉。清凉的软膏刺激的温竹一个激灵,好似秋风肆虐之下的落叶,不停的颤抖颤栗。
温竹嗓音里发出无意识粘腻的呜咽:“不要了……”
梁璟还以为他醒了,上药的动作顿住,侧头一看,温竹并没有醒来,只是趴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垂着泪珠儿,无意识的嘤咛求饶。
不知小衙内梦到了甚么,面颊微微泛着驼红,贝齿轻轻开合,断断续续的喘息之后,呜咽道:“……不要再来了,我受不得。”
轰隆——梁璟的脑海几乎炸开,引以为傲的理智险些寸草不生。
他深深地吸气,这才克制住心窍中膨胀的燥热,额角青筋跳动,手下却很仔细,小心翼翼的继续为温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