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想象的责备,玉夭灼抬头,眼中满是惊愕。白芷冷哼一声,别过脸去,面色不豫,却并未出言反驳。
沈耳子继续道,语气更加柔和:“只是有些事关乎你的身世由来,今日必须让你知晓。”
他顿了顿,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玉羽涅。玉羽涅依旧垂眸把玩着茶杯,指尖却微微泛白。
沈耳子声音低沉下来:“你并非你师尊偶然救下的孤女。许多年前,冷香身受重创,道基受损。我等寻遍天下,找到与他命元相同的你。”
“你本是……为他准备的‘药引’。”沈耳子艰难地说出这个词,“是用来取你阴元,补他阳损的。”
真相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玉夭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下意识看向玉羽涅,那个她敬若神明的师尊。
“命元相补。如今,你师尊反过来用自己的命救你,也是反了天了。”仇化恩再次开口,语气带着玩味。
“不过,眼下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她目光转向玉羽涅,“涅儿,既你二人命元相合,何不索性种下子虫?阴阳交融,非但可解她蛊毒,对你受损道基亦是绝佳滋补。岂不妙哉?”
“荒谬!”话语刚落,白芷拍案而起,须发皆张,“此等悖逆人伦之言,岂能出自掌门之口!更何况夭灼已与凌泉成婚,你此举将置他们于何地?”言罢,拂袖而走。
沈耳子连忙打圆场:“是啊掌门,夭灼既嫁与凌泉,那夜之事对外已说是夫妻之实,确实……确实不妥。”
沈耳子连连叹气,担忧地看了一眼呆住的玉夭灼和面无表情的玉羽涅,匆匆对仇化恩行了一礼,追着白芷而去。
阁内只剩下三人。
玉羽涅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仇化恩,道出今夜第一句话:“弟子,恕难从命。”
玉夭灼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如释重负的苦涩化作一片汪洋,将心沉没。
她轻声开口,声音颤抖至极却仍是咬着牙说了下去:“复明……亦是同样。弟子只愿做好师尊的徒弟,别无他愿。”
“弟子心含不耻,恐令师尊、宗门蒙羞、为难。”玉夭灼看向玉羽涅,又迅速低下头,“过往种种,皆是弟子痴心妄想……
“今后绝不会再逾矩半分。”
月光依旧疏落洒入,阁内寂静。
仇化恩轻笑一声:“看来是我乱点鸳鸯谱了。”
夜依旧。仇化恩起身出门,玉夭灼擦了擦眼角仓皇起身跟随。
“夭夭,你留下。”玉羽涅忽地开口叫住了她。
先回头的是仇化恩。
她手掀起珠帘,看着缩着身子的女孩,笑道:“好好听你师尊的。”语毕,步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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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
沈耳子看到仇化恩后,快步上前,神情万分担忧:“掌门,您可有和夭灼说明那件事?”
仇化恩噙着笑而来,似乎方才发生了什么很好的事情,闻言她不答反问:“何事?”
“就……”沈耳子抹了把汗,“就冷香解夭灼蛊毒,靠得是他体中精纯灵气。您还未告知她吗?”
“没呀。”仇化恩答得十分爽快,步履未停。
“啊?”沈耳子眨了眨眼,蒙了,急忙追上,“可是,掌门您先前不是答应,要寻个时机点明此事吗?这……这隐瞒下去,恐生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