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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2页）

谢韫曦与小家伙四目相对，似错觉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缓缓起身，任由小家伙拽着她去“寻宝”，一同走向梅林深处。

小公主蹦跳着，似初学捕猎的狐崽。

“就这个吧！”

她左看右看，牵着谢韫曦来到一株梅前。这株梅香气冷冽，比周围的梅更加红艳，根部的雪也混着些泥土，似是被人翻动过。

谢韫曦轻轻蹲在萧沐桐身边，看着她用捡来的树枝扒拉梅树根部的雪。

“咔嚓”！树枝断裂，碰到东西了。

“什么啊，又是这个，一点都不好玩！”萧沐桐鼓着脸，一把将手中的半截树枝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两下后双手抱胸，撅起嘴。

谢韫曦靠近了些，看清那从雪中挖出来的东西的瞬间，她瞳孔收缩，像被冻住了一般定在原地，她的唇齿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手指……”

萧沐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手轻轻拍了拍谢韫曦的手臂：“姐姐可是累着了？那只是根长得丑些的短树枝，手指是这样的。”说着，她将自己的小手伸到谢韫曦眼前。那只手也就一个梅子大，恰好能挡住谢韫曦的视线。

谢韫曦的眼睫还在颤动，她摇着头，唇齿颤抖，说不出话来。

萧沐桐的眼睛眯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垂下眸，低声喃喃：“都怨我，非拉着姐姐寻什么宝。”她收回手，一脚将那玩意儿踢开。

盯着谢韫曦发白的脸看了看，她绕到谢韫曦正前方，钻进她怀里，小手轻拍她的后背。

藏于梅香中的那一股草药的清苦味似灵活的小蛇，钻进谢韫曦的鼻子，让她的视线渐渐清晰。

“多谢殿下。”她的脸恢复了血色，轻轻将萧沐桐推开，眉眼间的温柔再次浮现，只是看向萧沐桐时多了些探究：“您身上的香味很特别，是香囊吗？”

萧沐桐笑眯眯的，应道：“不是哦，父皇让我喝的‘苦苦水’是这个味道。或许是喝的多了，腌入味，我身上便有了。”

听到萧沐桐的解释，谢韫曦心头一颤，眼底浮出怜爱之色。她向萧沐桐的脸颊伸出手，却又在将要触碰时打算收回。

见状，萧沐桐直接将脸贴上了她的手，似撒娇的小猫般蹭了两下：“姐姐的手好舒服呀。姐姐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柔软的触感让谢韫曦的手轻颤，她触电般抽回手，抿唇：“殿下偏爱臣女，臣女何其荣幸。但这不合规矩，臣女怕是难从命。”

萧沐桐因这个举动而睁大了双眼，一片花瓣落在了她头顶，她瘪着小嘴，泛红的双眼因泪花闪烁更显可怜：“姐姐也讨厌我吗，就像其他人一样？因为茗儿是‘祸根孽胎’吗？”

“不、不是的！”谢韫曦拿出自己贴身的帕子，慌乱却轻柔地给萧沐桐擦眼泪。

萧沐桐没有抗拒，哽咽着，含含糊糊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楚。

见萧沐桐哭泣不止，谢韫曦将颤抖着的她揽入怀中，按照记忆中母亲哄她那般，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生疏而僵硬。在她耳边呢喃着：“哭出来，就会舒服了……”

有效。

萧沐桐的哭声真的小了，还环住了谢韫曦的脖子，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吸吸鼻子，记住了她身上淡淡的书墨香，又用小手胡乱擦着说落就落的眼泪。

一丝计谋得逞后的得意和平静的评估从她眼底闪过。这个拥抱，比她预想的要温暖，带着奢侈的关爱……

“殿下，您……如何得知那些不好的词？”谢韫曦咬了咬下唇，还是问出口，观察着萧沐桐的神色，带着些保护意味的小心。

“父皇不在的时候，我随便在宫里走走就能听到。哥哥姐姐们和其他妃子现在很少说了，但宫人们还是会说。”萧沐桐的肩膀塌了下来，她低垂着脑袋，小手搅着自己狐裘披风的绑带。

谢韫曦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萧沐桐的脸颊，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宫人们最会嚼舌根，殿下莫要往心里去。”

“那姐姐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谢韫曦正欲回答，梅林外传来的呼唤声打断了她们。

在谢韫曦应声抬头时，萧沐桐压低了眉眼，咬着后槽牙瞪向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