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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不知道（第2页）

与此同时，案几后方的阴沉木上，一面巨大的孽镜石骤然亮起，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光芒笼罩整个大殿，镜中光影流转，渐渐浮现出南衣生前的画面。

镜中，南衣与张于川依偎在一起，脸上满是憧憬：“阿川，等你创业成功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张于川搂着她，笑容温柔：“当然好，到时候给你买大房子，让你过上好日子。”

画面一转，张于川跪在南衣面前，哭着说：“衣衣，我创业遇到难关了，急需一笔钱周转，你能不能帮我？等我赚了钱，马上就还你。”南衣看着他，眼神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帮你想办法。”

随后，是南衣一次次在网贷平台上点击“确认借款”，屏幕上的欠款金额越来越高，而张于川却拿着这些钱出入酒吧、赌场，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异性。

南衣发现真相后，与张于川争执，她拽着她的胳膊，声泪俱下，“你骗我！那些钱根本不是用来创业的！”

张于川脸色狰狞，“是你自己要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的债自己还！”

他抬手一挥，南衣摔倒在地，胳膊和腰侧撞在桌角，留下一片片淤青。

再后来，南衣被人带到一个偏僻的房间，躺在床上，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助。

最后，是天台上的画面，南衣看着手机里张于川的绝情短信，又看到那条密密麻麻的催债短信提示，雨水冲刷着她的脸，绝望淹没了她，最终她纵身一跃，画面戛然而止。

孽镜石的光芒渐渐暗淡，殿内众人沉默不语。南衣的魂灵看着镜中的画面，怨气愈发浓烈，白光都快要压制不住。

“罪孽缠身，怨气蚀魂，本应入地狱，受苦百年，但非主动作恶。可免地狱之刑。但阴司有阴司的规矩，执念不除，不可轻易轮回。”

“广王所言甚至。”

一道温和而悲悯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话音未落，一位身披袈裟、手持锡杖的僧人缓缓走入殿内，那是地藏王菩萨。

他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所过之处，殿内的阴寒与怨气都消散了几分。

“此魂确有过错，但她亦是被人所骗，被逼无奈，心中执念未消，怨气才会如此浓烈。若直接打入地狱，怨气只会愈发深重，永无轮回之日。让贫僧为她超度，化解她的执念，再行判罚，或许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超度？”秦广王冷笑一声，“这般浓烈的怨气，岂是轻易能超度的？你这般仁慈，只会纵容更多魂灵滋生怨气，扰乱阴司秩序。”

“非也。”地藏王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南衣的魂灵上，眼神满是悲悯，“阴司刑罚，为的是惩恶扬善，而非斩尽杀绝。她的恶，源于被背叛的绝望；她的怨，来自被利用的痛苦。超度并非纵容，而是化解根源，让她明白因果循环，方能真正洗去罪孽，进入轮回。”

秦广王沉默不语，眼神复杂地看着地藏王，又看了看在白光中挣扎的南衣魂灵。他虽不喜地藏王的“仁慈”，却也明白地藏王所言非虚。阴司的终极意义，是维护秩序，而非制造更多的怨恨。

片刻后，秦广王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几分，“也罢，便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化解她的怨气，洗去她的执念，本王便依律判她轮回；若不能，休怪本王按阴司铁律处置。”

“多谢秦广王。”地藏王合十行礼，转身面向南衣的魂灵，手持锡杖轻轻一点，口中诵起超度经文。柔和的金光从锡杖中散发而出，如同暖阳，包裹住南衣的魂灵。

荔城警局，审讯室外的观察窗前。

刘华岩双手抱胸，目光沉凝地透过单向玻璃看向里面。审讯室的白炽灯下，张于川瘫坐在铁椅上，双手抓着头发，看似慌乱，眼神却偶尔瞟向门口，藏着几分刻意掩饰的镇定。刘华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麦，听着里面陈轶的追问与张于川漏洞百出的辩解，眉峰微蹙，若有所思，这小子表面上抵死不认，实则心里早就慌了，越是抗拒，越说明背后藏着更深的隐情。

片刻后，他抬手按了按耳麦，声音低沉而笃定：“可以了，陈轶，出来吧。”

审讯室内，陈轶正盯着张于川闪烁其词的脸，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了然。他狠狠瞪了铁椅上的张于川一眼，那眼神带着未散的锐利，似在警告“你跑不掉”，而后起身，摔门而出。

“师傅。”陈轶走到刘华岩身边，语气带着几分不解，“这小子还没招呢，不再审审？”

刘华岩将耳麦摘下，随手放在旁边的桌案上，指腹擦了擦唇角，沉声道，“他现在心里防线没破，硬审只会让他咬死不认。”他转身朝着办公区走去，脚步沉稳，“去查他近一年的银行账户流水，还有微信、支付宝的转账记录，重点查大额收支、频繁转账的陌生账户，他花的网贷钱、还有那条‘尾款’短信，总能在账上留下痕迹。”

陈轶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师傅的用意，连忙应声，“好！我现在就去对接银行！”

刘华岩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审讯室里故作镇定的张于川，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证据链齐了，不怕他不招。”话音落下，他已迈步走向办公区，背影挺拔，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