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
白湘灵凝视他半晌,想在脑海里找到有关于他的影子,却连星点碎片都不存在,最后摇摇头:“不记得了。”
萧何远眼底闪过一丝落寂,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宝兰端着药进来福身:“王妃该喝药了。”
白湘灵正要接过药碗,萧何远先人一步,捻起药匙,舀了舀药汤,吹了吹在嘴边试过不烫了再给她喝。
她嗅觉灵敏,味觉也异常敏感,感受到的苦味是他人的数十倍,是以畏苦。
喝完药,萧何远伸来蜜饯,从头到尾他都是细致入微的。白湘灵吃了蜜饯,嘴里甜腻腻的代替了苦味。萧何远给她掖过被角让她好好休息,叮嘱宝兰仔细照顾后去了书房。
萧何远倚在圈椅里,整张脸淹没在黑夜里,目光沉沉,他很矛盾,希望阿灵不会忘记他,又希望阿灵能慢一点恢复记忆。
白湘灵休养过后再次起身,榻前站了十几个侍女,她们手里端着净脸、手盆和放有衣物、首饰的承盘。
这夸张场面让她一惊。
宝兰侍奉她穿衣盘发,给她梳了简单日常的单螺髻。
“王爷外出有事不在府内,王妃有想去的地方吗?”
正是春光昭昭时,满院的姹紫嫣红,小潭里几条红鲤鱼跃出水面与樱红杏黄融为一体。
白湘灵想去其他地方转转,也好熟悉熟悉王府。脚还没迈出几步,宫里的长御传话,说皇后召见。
皇宫里比她想象中还要宏伟富丽,朱墙碧瓦,玉楼金殿。
侍女、内侍各排成一队井然有序地行走在宫道上,白湘灵跟着在前头领路的长御。
“长御可知皇后传召是有什么事?”
长御侧头微笑:“具体奴婢也不甚清楚,王妃到了椒房殿就知道了。”
白湘灵心里忐忑,那可是皇后啊,一国之母,待会行礼一定要规范才好。
前往椒房殿途中,宫婢、内侍见她穿戴不凡又有皇后宫里的长御领路皆朝其行礼,这样的女子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小姐。
坐上坐了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四十出头的年纪,瞧着极有威严。
白湘灵行礼标准没有错处,魏皇后睨她一眼。良久才让起身,白湘灵跪了半晌腿酸听得皇后发令起来也不敢表露出半分不适。
魏皇后对萧何远娶了这么一个家世平庸的女子极为不满,挑了她的错处,以行礼不规范为由让她在殿外跪着,让嬷嬷教导。
那厢,萧何远回到府里没看到白湘灵的身影,询问得知是皇后召进了宫。自他从边疆回来后魏皇后便将他视为威胁,欲图在他府里安插眼线。萧何远实在担心魏皇后会为难她,当即便进了宫。
嬷嬷手里的铜棍贴于白湘灵手心往上提:“王妃注意高度。”又贴于后腰,“背要挺直。”
今日太阳不知怎的,这般烈,晃得她睁不开眼。
倏然,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拉了起来,白湘灵抬眸瞥见萧何远琥珀色的瞳孔,清澈透亮。
萧何远拉着她的手腕直接离开椒房殿,在旁的嬷嬷不敢言语。
从椒房殿出来一路往东走,这似乎不是出宫的路,白湘灵记得很清楚,她问:“我们要去哪?”
日光耀耀,他墨黑的头发照得发棕,眉骨处一片阴影,嗓音似冬日暖阳:“去见祖母。”
恰好今日也是问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