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脸色大变,开口想要反驳,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们殿下在屋子里关了半年多,那日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说有笑,还指挥他们又是挖坑又是种花种菜。一开始,常东亭还挺高兴的,以为殿下终于是想开了,不想再像从前那般蹉跎。
今日听李兆这么一分析,他顿时眼前发黑。
他们殿下,难道真的得了癔症?
“你是不是想岔了?”常东亭道。
“你自己说说,他如何得知的刺客行踪?又是如何来的毒药能迷倒我朝排名第一的刺客?”李兆道:“还有,他千叮咛万嘱咐要瞒着墩子和小羊,又不让咱们靠近,这哪一件事符合常理?”
完了!
经李兆这么一分析,常东亭一颗心凉了半截。
“那怎么办?”常东亭问:“给殿下找个太医来……”
“你且不要轻举妄动,我听人说,得了癔症之人,最怕刺激。”李兆道:“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顺着他的意,不要刺激他,也不要拆穿他。”
常东亭点了点头,眼圈不由有些泛红。
李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他们好好一个殿下,怎么突然间就疯了呢?
另一边。黎安在爬上去之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拖了木板来盖住坑口,又在上头盖了一层地毯。
就在这时,他身体忽然一阵脱力。
想来是方才给燕歧下药的副作用出现了。
黎安在暗道,幸好赶着上来了。
若是在坑里发作,那就麻烦了。场面一时变得很热闹。
“陛下果然聪慧无比!”
“陛下智计无双,我等望尘莫及!”
马匹一波接一波,称赞声不绝于耳。
王绛面色一沉。
怎么办?这么难的题陛下连想都不想。
他有点没信心了,但看燕歧略有些无聊的表情,他还是压着性子,吸了一口气,终于拿出压箱底的题:“哑子荷囊入市行,鹿值豚价三倍清,八斤豚肉四斤鹿,余钱八十袋犹轻,四斤豚肉八斤鹿,反欠三十二文银,试问豚鹿价几何,市曹解惑算分明。”
星河:
天书!
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凑一块他就听不懂了!
星河丧丧地往后一靠,瘫坐在连廊的美人靠上,有气无力:“主子,星河想回家。”
他觉得自己好笨,不配跟主子这种人待一起,他好怕自己的笨蛋会传染给主子。
晋子瑜:
晋子瑜已经放弃听题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见这一次皇帝做思索状,王绛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终于难倒陛下了,这回他一定要抓住机会
便听燕歧淡淡道:“豚十四文,鹿四十二文。”
水榭屋顶之上,听了个全程的黎安在瞳孔一缩。
这么快?
这昏君有这样的脑力,为什么不能好好用在政事上?
若这昏君能把玩游戏一半的心思分给朝政,只怕根本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