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裴氏,是你未来的公爹在管家,但是京城只有他们这一支独撑着了,虽然不强势,但也不会让人小觑。”
“那裴慎年纪轻轻做到大理寺少卿前途坦荡,不过他两个哥哥却是武将,朝中重文轻武,武将在京中只是挂个闲职,并无实权也难以晋升。”
江腾虽然被封为忠义侯,但是也无兵权,每年领着俸禄,除非是外放镇守边关,或是战乱之时才会封将出征。
裴家的未来还是要靠着裴慎撑着,女儿嫁过去十几年以后就是当家主母。如果没有这一层原因,陈靖宗和崔令仪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毁容的男人。
裴家家世清白,家学虽然比不上崔家陈家杜家等几家,但却是士族清流。
裴太傅在朝中身居高位,却一直保持自己清正廉洁的,从不站队,士族与庶族的纷争,他也闭耳不闻。
这可能也是皇上赐婚给江婉清和裴慎的理由。
保持中立的士族公子和拥有庶族思想的士族小姐,说不定会成为京中这乌烟瘴气的立场战争的破口。
“听闻那裴慎毁容后面目全非,但为娘见过他毁容之前的模样,容貌俊朗,体态挺拔,听人说为人正直,就是口才不好?”
崔令仪曾在裴家的宴会中与裴慎见过一面,当时他才十六岁在前厅与那些文人官宦高谈阔论。
少年意气英姿勃发,眼中有前路,口中谈家国。
“你的外祖母曾说,挑男人不能只看容貌,更要看他的品行。”
崔令仪心里不大认同,自己女儿如花似玉的,凭什么要配一个品行尚好丑八怪。
但是赐婚旨意不可违抗。
“你婚后若是不喜欢对着他那张脸,娘就称病,你常回家陪我。”
这话说起来太大逆不道,完全不像是一个世家夫人说出来的。就连江婉清听到后都愣了一下。
崔令仪冲她眨了眨眼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朝孝比天大,回家侍奉有疾的母亲,谁敢说什么。”
说完,母女两相视一笑。
但是江婉清不赞同,嗔怪一眼,“娘,我不介意容貌,日子是需要经营的,我白手起家总要多努力一点。”
她对于婚姻的期望一直是像江延年和柳溪那样,互相扶持恩爱携手,再不济那就相敬如宾各司其职。
她对裴家郎君不了解,只是匆匆一面。虽然那一面有点唬人,但娘都说他品性不错,裴家对江家也以礼相待,想来人是好的。
她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崔令仪,“而且我不喜欢娘生病,就算是说说也不行。”
“好好好。”崔令仪连说三个好字,心里酸胀地不行。
她的女儿怎么长这么快,这么大了。
江婉清对京中的士族很好奇,缠着崔令仪又多讲了一些。
“那我给你讲讲如今京中家族最兴盛的杜家,杜家在京城根基深厚,嫡系的杜太公如今位列三公之一,且家中成年男子半数以上均入朝为官身居要职。”
“杜家女也各个拔尖,琴棋书画只是基础,男子所学她们都会,是以只嫁王侯贵族,你的大舅母就是杜家女,论才学,娘不及她一半。”
想到嫂嫂,崔令仪就一阵脸红。
当今的太子妃也是杜家嫡女,当年嫁给燕州世子到燕州那等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