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马上又回来了,“没事没事,忠义侯拿了皇上赐的剑要拦亲,被柳夫人拦下了。”
皇上御赐的宝剑,就算是皇亲贵族也不敢把江婉清娶走。她这哥哥还真是不想她嫁出去。
崔令仪嗤笑一声,“这忠义侯的性子还真是有趣,说好听点是没心眼心思单纯,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的大莽子一个。”
“不过对言言是真心的。”
江婉清在心里叫苦,她的哥哥有时候挺聪明的,但就是聪明不在正事上。
等到裴慎等人到了江婉清的闺房门前,崔明川一脸高傲地让人作首催妆诗。
裴慎是大理寺少卿,只是作诗而已,没什么难处,不一会就写了一首送到他面前。
崔明川看着上面笔力苍劲的字迹,又看了一下自己题的扇面,像是被塞了一口黄莲,顿时哑口无言。
这样一对比,他更一无是处了,“啧,忘了你得了裴太傅真传了。”
区区作诗难不倒裴慎,江腾拿着木剑,昂首挺胸将崔明川挤到一边,眼神很好像在说“废物让我来”。
“……”
裴慎认识江腾,上朝的时候见过,听说在战场上以一敌百救过皇上三次。
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江腾拿着木剑随手捻了个剑花,“我的妹夫当然要文武双全,文你算是过了,但是武你要过我这关!”
杜明在后面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心里“啧啧”一声,这江腾是武将,又上过战场。
他眼神鄙夷地看了一眼裴慎,虽然他会个三脚猫的工夫,但是能行吗?
裴慎穿着婚服不太利索用带子将大袖绑在手臂上,“请忠义侯赐教。”
屋内的江婉清也担心地不行,自己的哥哥万一手下没个轻重,将裴慎打个残疾怎么办?
她偷偷地透过窗户缝往外看,只见两人剑拔弩张,两边的人都像是在看好戏一般完全没有认识到严重性。
江婉清屏息观战,在木剑交手两次后,其中一把被震飞了出去。
那一把桃木剑,是江腾的。他脸色铁青,满眼不敢相信。
裴慎只是看准了江腾轻敌,才能一招险胜,他将剑锋朝下,心里松了一口气,“承让。”
江婉清捂着嘴,不敢相信般看向崔令仪。
崔令仪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满意地点点头,“裴慎两个哥哥都是武将,他当然也不是绣花枕头。”
裴家家学如此,孩子也不会差的。
江婉清了然,看着哥哥一脸丧气地跺了跺脚,赤手空拳还想再战,却猝不及防被柳溪叫停。
“娘,你拉我干什么?刚刚是我大意了,我还能……娘你别打我……”
裴慎不知道自己已经惹得自己的大舅哥不满,面无表情地将木剑还给下人。
裴慎余光好像看到窗户那边有一抹绿色,一眨眼的工夫又消失了。
江婉清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上立马回避。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不好,赶紧坐回了床上。玉湘立马将红盖头给她盖上。
江婉清低着头,听着外面奏乐的声音继续,但盖上盖头时又好像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刚刚和他对视那一眼时的慌乱。
屋子里闹哄哄一片,母亲说了话,娘亲说了话,舅母也说了话,裴慎一一回过以后,又安静了下来。
江婉清手指头扣住自己的裙摆,手上压着的镯子硌出了印子也不知道。
直到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眼下出现,裴慎音线沉稳:“娘子请。”
江婉清整个人呼吸一滞,手抖了一下才搭上他的手掌心。
热热的,粗糙的。
和他声音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