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时,迎客楼的伙计笑容满面站在大门阶梯,恭敬地欢送今日的贵客。
谢淮渊踏着淡黄色阳光,站在檐下,等着府上的马车过来。
他微微仰头,侧脸如玉,望着天边的云霞,长睫垂下淡淡阴翳,一身清冷气息让人心生敬畏。
跟随在身后的绿竹欲言又止,琢磨着要不要开口。
“有事?”
“林姑娘在楼下等了许久,世子竟连见一见都不肯,看到她满脸委屈的离去……”绿竹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不敢抬头看他。
谢淮渊轻笑一声,眼眸并没有任何笑意:“竟不知我的侍从何时成了旁人的侍从。”
“属下没有,我只不过看到林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为她说句话而已。”绿竹颤着声音解释道。
谢淮渊冷哼一声:“她有何好委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难道不是她自找的吗?”
话落,头也不回走进了马车。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淮渊又恢复了往常上朝繁忙的公务当中。
偶尔几回路上碰见李侍郎多与苏宣怀亲近,谈天说地,有时经过会听到提及林婉的说话声。
后来有一次有事去苏府求见老太太,在老太太屋内的屏风后露出一抹裙摆,谢淮渊下意识的眼神一顿,再抬眸看去,那裙摆的人已经悄声往另一处侧门离去了。
老太太打趣道那是林婉。
谢淮渊笑而不语,并没有搭话,只是那笑意并没有蔓延到眉眼。
自从在迎客楼被拒绝后,林婉便开始刻意与他拉开距离,没再主动往他的面前去,想着要让他主动,怎料那人却一动不动。
林婉在老太太院子的外面小道上等了许久,没看到他的身影,反而听到院里的丫鬟说世子早已经离去了,这把林婉气恼得使劲扯了扯手上的帕巾。
“好啊,真把我当成外人了,最好就一直把我当外人,不然我可得把你玩出火来!”
林婉因陪同孟姨母她们去香山寺后而受伤的事,让孟氏也一直内疚,即便知晓舅舅苏少华给间铺子让她打理,孟氏也没半句怨言,可唯有一处让林婉很是头疼的,要给她做媒相看孟姨母家的大郎,林婉再三推脱都推脱不了。
这日恰逢官员休沐,正好是孟姨母携大郎过来,相邀一同坐楼船游溱河。
林婉本就无意,不过是碍于舅母的颜面应邀赴约,仅仅只是随意梳妆,挑了件素雅的衣裙,却没想到落在旁人眼中,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别有一番风味的美。
所乘坐的楼船不大,仅是小小两层,林婉的位置正好靠着窗口,可以一览无遗溱河的风景。
旁边依次坐着的是苏芙蓉和孟氏,对面就是孟姨母和大郎顾清和。
席上林婉都是极为有礼的应对,不过并不上心,偶尔多数时候是在往外看溱河上的两岸的景色。
河道两岸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静赏河水在阳光照映下波光粼粼,微风拂面,驱散夏日的闷热。
林婉静默欣赏风景的时候,看在旁人眼中却是娇艳动人,就连顾清和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溱河河道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