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用管,当作没看到,没听到。朕是个空架子纸糊皇帝,护不了姑姑。”
他明显生气了,抱着苏娘子谁也不理会往往宫道深处跑。
安心姑姑莫名挨一顿呲一头雾水。回过神来的时候,皇帝皇帝已经抱着苏娘子跑进宫道深处了。路越走越偏,越荒凉,停在一处断壁残垣的宫墙外。门头上斜斜的挂着一扇门匾——景阳宫。
苏娘子抬头看了眼,揪着皇帝的衣服,有些不高兴。
“你又发什么疯,带我来这做什么?”
皇帝不理她,径直往废殿里走。大殿深处的角落里立着一个红木柜子,皇帝单手打开柜子,小心翼翼的把苏娘子放进去。
“在这等朕,朕很快就会来接你。”
皇帝关上门,苏娘子抓住他的龙袍,手指有些发抖,“我不要,我要出去!”
“听话,就一会儿。朕把那些人忽悠走就来接你,不然他们肯定趁乱掳走你,朕的一切功夫就白费了。”
皇帝掰开苏娘子的手,发觉她的掌心有些湿热,呼吸也有些重了。
“别怕,朕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朕把朕的小狗借给你,抱着它你就不害怕了。”
柜子角落里躺着一只灰扑扑的小布狗,他捡起来塞到苏娘子的怀里就走了。
废殿外,长丰抱着剑站在屋檐下。皇帝快步走出来没看他,跑出了景阳宫,但没一会儿又闷头折了回来。
“长丰,朕想要求你一件事,但朕没有银子了。”
“……”
废殿内外一阵死了的沉寂。
皇帝望了他一眼,自顾道:“朕想让你去把四福他们救出来,藏好不要让肖阁老的人找到他们。宫里的人走了之后,把苏娘子带回宫,谁来接她都不能放她出宫,苏家的人也不行。”
长丰动了动眸子,只问了一个问题,“可以杀人吗?”
“可以。”
长丰抱着剑,面无表情的跟着皇帝离开了。
大内时正是热闹,宫道上到处是锦衣卫抓乱政的太监,六部公卿黑压压的站满了乾清宫内外。
皇帝出现的时候,衣衫不整,蹭了一身龙袍的灰。光着脚也没穿鞋,头发散乱,毫无天子仪态。逮到乱政的太监就被压着跪在墙角,看见他立刻就挣扎起来嚷嚷。
“万岁爷,万岁爷救命啊!”
……
“把这些阉宦的嘴堵上,圣上面前岂容得他们咆哮!”
肖阁老厉声道,几个锦衣卫就堵住了四福几个小太监的嘴。他走上前来,对着皇帝恭敬一拜。
“皇上,乱政太监具以逮捕,请皇上下旨处死这一干太监以正视听,肃清内廷!”
皇帝没动,静静地看着四福等人在锦衣卫手下挣扎,眸子里凝结着看不透的思绪。
肖阁老厉声催促,“圣上,宦官乱政后患无穷,请圣上诛奸佞,肃清内廷!”
乾清宫里一众文武百官应声跪下,动作整齐划一,乌泱泱的乌纱帽像是乌云一样压得狭窄的大内难以喘息。
“请圣上诛杀奸佞,肃内廷!”
皇帝沉默着深呼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扬起脑袋,斜视着大殿百官。
“朕不,朕不会杀他们,朕也不许你们杀!朕是天子,是皇帝,天下都是朕的。朕不信朕保不了想保护的人,娶不了想娶之人!”
肖阁老气急败坏,抬起头,吹胡子瞪眼的斥道:
“圣上是天子,是皇帝!圣上可是知道什么是为君之道,为君者,必先正先正身,故能抚九族以仁,接臣以礼。圣上听信这些阉宦的谗言都干了什么事,您还不知错,还护这些阉人,您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皇帝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回吼,“那阁老知道什么是为臣之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朕是皇帝,不是给你们天天这样胁迫的,朕十七了!”
肖阁老:“看来圣上还不知道自己错哪里!臣受先帝重托辅政,如今皇上误入歧途,执迷不悟。臣只好不得已请先皇遗诏,匡扶皇上重归正途!来人,护送皇上去太庙,请先皇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