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木盒里珠光璀璨,晃花人眼,沈宓定晴一看,发现尽是精雕玉琢价值不菲的首饰。首饰下面,还有成叠的银票,那厚度不会少于五千两。
“这,这太丰厚了,女儿不能要。”
沈宓推拒着木盒,眸光略显恍惚,因为前世是没有这一桩的。
她还记得,从千佛寺回来,她痛苦已极,几乎不敢出院门。哪怕知晓父亲母亲封了口,她仍是不放心,旁人看她一眼,她便觉得人家是知道了那桩丑事,少不得在背后议论她。
那个时候,母亲时常来探望,费尽心思安抚她。但她却在沈沛兰不动声色的挑拨下,只以为母亲为她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府里的名声着想。
害怕再不听劝便会被母亲放弃,她硬着头皮出门,然后私下开始不断的索要钱财,置办衣服首饰,日日打扮的光鲜亮丽。
她故意无视了母亲越来越为难的脸色,以为这样别人就不会看不起她。
如今想来,何其可笑!
不止可笑,她还辜负了母亲一片爱女之心。
很久以后她才想明白,母亲补贴她的钱不可能从公中取,只能是自己的嫁妆收益。可就算再兴旺的生意,又哪里经得住她那样败活?
可即便如此,母亲也从未拒绝她的所求。
只是随着她开口的次数越来越多,母亲的心也渐渐冷了……
思及前世曾经走错了路,沈宓禁不住湿了明眸,难过的扑进沈夫人的怀里,“娘——”
察觉到肩头的濡湿温热,沈夫人心头一惊,当即放下木盒挥退丫鬟,轻抚着女儿的脊背,轻声问道:“阿芜可是受了委屈?不要怕,同娘说。”
沈宓无声的垂着泪,心思微转,不由哽咽着抬起脸,“女儿不怕委屈,只怕自己愚笨,什么都不懂不会,丢了娘的脸,丢了侯府的颜面。”
“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沈夫人心疼的拿出帕子为她拭泪,“你从未学过,便是不懂不会,又哪里能怪你。况且如今不是好了许多吗?可见我的阿芜是个聪明伶俐的,才短短半月便成绩斐然。”
莫说学得会,便是真的学不会,她和侯爷又怎会嫌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到底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她,令她无法在他们身边长大。若非如此,又哪里会生出这些烦恼。
沈宓欲言又止,良久才道:“娘不要哄我了,若是女儿真这般聪明伶俐,嬷嬷也不会看女儿如看朽木……”
那教规矩的嬷嬷明显敷衍,多半是被沈沛兰收买了,她前世看不清,现下却看的明明白白。
她不想再被欺辱,也想尽快合情合理的展现出自己对规矩和礼仪的熟稔。
那个嬷嬷必须换掉!
沈夫人闻言果然怒意上涌,只是当着女儿不便发作,她勉强忍着气哄道:“那多半是嬷嬷老眼昏花,看不出你的聪慧。”
沉吟片刻,她用力抿了抿唇,道:“娘想亲自教你,阿芜可愿意?”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母亲了?”沈宓又是惊喜,又是迟疑,但她眼中小心翼翼的渴盼却是藏也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