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仔细思忖之后,她又改了主意,她这个院子里实在没有可用的人,静河虽然还算忠心,但太木讷了些,惟有静芜,从前常随着她出去,算是见过些世面,办事伶俐,遇事也能随机应变,正是她想要的。
如今这样一,她看起来沉稳了些,既如此,沈沛兰便决定先留下她。
“说得出也要做得到才好。”只是敲打还是必不可少的。
静芜又表了番忠心,沈沛兰这才道:“明儿个一早你过来,我有事交待你去办。”
“谢谢姑娘,婢子记下了!”
静芜诚惶诚恐的退出去,沈沛兰舒了口气,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已经彻底想明白了,父亲母亲……不,应该说沈侯爷夫妇大抵是真的放弃她了,这种不闻不问不受重视的日子,委实难过。
若想改变,惟有一途,那就是离府嫁人。
可她眼见就要及笄,府中却根本没人提及,更不要说她将来的婚事。
沈沛兰不想任由他们拿捏,随意将自己许配个寒门子,如此,她只能自己未雨绸缪了。
……
不知不觉,便到了与江怀茶楼的钱老板约定的日子。
沈宓一早起来,寻了个理由轻松的说服沈夫人同意她出来逛逛。
及至来到茶楼的后巷,一位穿着蓝衫,留着山羊胡的儒雅中年男子已经等在茶楼后门处,他的身侧还跟着之前见过的茶楼伙计。
沈宓顿时知晓他便是钱老板了,不过比起生意人,这位倒更像位文士。
她心里思忖着,打发雅兰出去代她见了礼,启唇道:“这位想必就是钱老板了,沈二不便下车相见,还请见谅。”
“无妨,姑娘不必如此多礼。”钱悦英捻着胡须,笑眯眯的,他心下可不敢小看这位,态度自然是极好,“若是姑娘不嫌弃,钱某有处清静的雅园离此不远,值得一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甚好。”沈宓欣然应下,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因着钱悦英不便与她同行,招呼了一声便去不远处牵了马先行一步,留下那位伙计带路。
沈宓坐在马车上,于颠簸中不期然又想起昨日在观礼宴上发生的种种。
对于继续去查沈沛兰的事,她心下生出了犹豫。
之前急着对付沈沛兰,不愿错失这机会,倒忘了她只要一日不离开沈家,那她便顶着沈家嫡女的名头,若是在这种情形下告发她是杀死郭禳的凶手,她固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沈家也不免要被牵扯进去。
不但父亲有可能被御史弹劾,便是母亲也要被京里的其他夫人所诟病。
这绝不是沈宓想见到的。
她思来想去,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毕竟以父亲母亲的性子,多半是不肯主动公开沈沛兰的真正身份,他们都是宽厚的性子。
除非沈沛兰自己说出来,但那更是绝无可能。
如此,她还需再仔细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