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悦委屈的叫了一声。
梁嬷嬷将瓷片拢到一边,这才净了手上前,“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拉着薛明悦的手道:“听说您路上遇着三公主了,想来她又说了不中听的话,不过听嬷嬷一句劝,不要去理会她就是了,您越大度,只会越显得她小气狭隘,总有一日会传到陛下耳朵里,到时她讨不了好去。你现在跟她争一时长短,没有任何好处。”
薛明悦从小由梁嬷嬷带大,对她的感情自然与别个不同。
尤其是她与慧妃不亲近的情况下,她可以说是视梁嬷嬷为母也不为过。
此时,她满心委屈,不由的抱住了梁嬷嬷倾诉道:“不是因着她,她我还不放在眼里,是因着裴慎……”
她没说下去,但梁嬷嬷也猜到了,必然是那位裴公子对公主无意,因为公主才伤心难过。
“殿下,您何必非执着于裴公子不可?”
梁嬷嬷试着劝道,就算裴公子惊才绝艳,俊美无俦,但他若心不上公主身上,那便是成了驸马,日子又怎会好过?
“皇上既允了为您另择一良婿,不如……”
薛明悦摇着头打断她,“我不要别人,只要他,整个东乾国都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了!”
她的性子一向执拗,既这般说了,那便是认定了裴慎,梁嬷嬷一怔之后不禁愁道,“可皇上已经为他赐了婚,圣旨又岂是能随意更改的。”
父皇是不可能改变主意,让裴慎给她做驸马的,薛明悦心里很清楚,她的眸光渐暗,突然想起之前见到父皇时,他拿着笔微微颤抖的手。
父皇自上次病后,应是一直未曾彻底痊愈,但这事始终瞒着,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她也不过是因着常常去父皇面前讨好,细心之下才发觉异样。
如果父皇真的撑不了多久,那下一任的新君,想要毁掉这桩婚约,想来是可以的吧!
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太子和诚王兄两人,她与太子一向不和,更何况,听说裴慎已经被太子笼络了去,这种情形之下,若是太子上位,那势必不可能向着她。
更甚者,太子大抵巴不得找个理由治了她罪,好叫她不在他面前碍眼!
她想实现自己的目地,就只能选择诚王兄。
所幸,她与诚王兄和贤妃娘娘相处的还不错,若是她有了从龙之功,诚王兄便更不可能拒绝她了……
薛明悦将脸埋在梁嬷嬷的胸前,喃喃道:“嬷嬷,帮我找个最可靠的人,给诚王兄送封信过去吧!”
“公主,你的意思是……”
“嗯,我现在的处境,也只能支持诚王兄了,真要太子上位,他是容不下我和母妃的。”
梁嬷嬷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一旦太子登基,慧妃娘娘和公主殿下只怕都要被他寻了理由废掉,到那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不用说了,得不了好下场的!
“嬷嬷知道了,嬷嬷这便去寻个可靠的人来,殿下先斟酌这信该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