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沈宓也惊讶了,前头黎阳公主还有着杀人的嫌疑,现在就跟那生前的沈沛兰一样,疯癫了。
“……大家都说,是兰侧妃冤魂索命。”管家说完便屏气凝神了。
“荒唐!”沈老夫人面色愠怒,“这生死无常,神鬼只说敬而远之便好,何至于扯此弥天大谎,必定有问题。”
昔年老将军征战沙场,事有利弊,往好了说有了‘军神’的威名,往坏了说那也是千尸百骨堆出来的‘杀神’,。
自己昔年出嫁,这京城谁家不指指点点,说自己未必扛得住夫君身上的血煞之气,可后来两人还不是恩爱夫妻,夫君一声唯自己一妻,而自己因为身子原因只生了一个儿子,那坊间亦曾流言说自己福薄,不能多多开枝散叶。
百姓们愚昧,这当官的怎么还愚昧,沈老夫人站了起来,思索一番,“如今你是听百姓说的,还是官府说的?”
“街市上大家都说这事,老奴听了一耳朵,但是大家将源头都指向了大理寺,还有人说做个百官休沐,十字路口那家包子铺开门的时候,看见了疾驰而过的大理寺少卿。”管家回道。
老夫人见多识广,未过多久就面色坦然了,沈侯爷见状便询问母亲,“母亲,可是想到什么了?”
“前阵子,黎阳公主因身犯两桩案子,听说大理寺钟樾钟大人曾数次面见陛下,但是陛下迟迟未做决定。”沈老夫人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可如今民怨沸腾,大家伙对于皇家公主可是甚为牵挂,公主不论是真疯还是装疯,这件事情无形中在催促陛下,是时候做决定了。”
沈侯爷了然的点头,“否则事情发酵,影响会更大,怨不得今日直接免了早朝。”
沈老夫人点点头,状似无意的看了看窗外风吹雪落之景,喃喃自语,“也幸好,这天气恶劣,否则便是天下皆知了。”
大理寺地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子亲临,一时间不拘是官员还是罪犯,皆是齐刷刷的叩首请安。
未几,犯人们被全被引着去了西边,东边只剩下一个黎阳公主。
郑旭带着禁卫军接替了狱卒的任务,三五步一人,执剑守着,而他身后的牢房,皇帝正缓缓抬脚迈步,墙角那处有一个浑身狼狈裹着麦秆的人影正瑟瑟发抖着。
“黎阳。”皇帝轻声呼唤,于他也是不可置信的,自己的女儿皇家的公主,如今竟是这般不堪的模样,他原以为这孩子是气自己所以装疯卖傻,所以一直心有准备。
却不想她久久不理自己,仍旧自说自话。
皇帝再度上前,弯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黎阳?”
那后背猛然颤抖起来,随后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眉眼正是薛明悦,只是不似她平日的明艳活泼,那副胆怯惶恐的模样,就像是自己年少的时候,冲撞了父皇最喜爱的宠妃一般,皇帝喉间一紧。
抬手将薛明悦乱糟糟的长发拨到耳后,皇帝压抑着声音,“孩子,父皇来了,是父皇啊。”
薛明悦仍旧没有反应,呆呆傻傻的盯着他的衣摆,似乎是被他衣裳上面绣的金龙刺激,她渐渐的眼神变了。
皇帝一脸惊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