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母亲房中,请过安后,沈宓便上前伏在母亲的膝头闷闷的道:“女儿不该出门的。”
“这是怎么了?”沈夫人讶异,出门之前还兴致勃勃,怎地回来便如同被打蔫的花草?
沈宓晃了晃头不肯说,她的性子虽大有转变,但遇上这种事不肯明言倒并不让人意外。
沈夫人只能去问丫鬟,雅兰更伶俐些,隐约琢磨出自家姑娘的心思,当即便毫无隐瞒,甚至还小小的添油加醋的将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最后道:“想来姑娘是被吓到了,那人一派横行无忌之态,甚是嚣张猛浪。”
闻言沈夫人登时心疼不已,抱着沈宓哄了好一阵,这才又去问那人形貌。
郭禳的长相算是颇有特点,又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雅兰稍一形容,答案便呼之欲出。
沈夫人心下大怒,想那郭禳除了容貌尚可,其他一无是处,且还贪花好色,心性暴戾,早几年便接连纳妾,到如今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听闻已经死了三房妾室。
不明就里的人只当是病逝,可沈夫人却知,那些小妾分明是被他折磨而亡。
这样一个下流胚子竟然敢肖想自己的女儿,甚至拦阻调戏,简直是无耻之尤!
不行,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夫人表面宛若无事,安抚好女儿,哄着沈宓回了房,又叮嘱厨房给她做了安神汤送去。
到了晚间见到沈侯爷,便怒气爆发,“阿芜好不容易出趟门,竟然被郭禳那个纨绔纠缠不休。我不信他看不到马车上的印记,分明知道是我们永定侯府的女儿,却还敢三番两次的上前说些轻薄言语,简直是不将我们侯府放在眼里!”
“郭绅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养出来的儿子却嚣张跋扈,横行京城,谁给他的胆子?侯爷,你说说这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沈夫人宛如暴怒的母狮,饶是沈侯爷也有些招架不住,连忙道:“夫人息怒,我竟不知郭家的小子如此不象样,不过旁人也就罢了,敢来骚扰我们阿芜,那是断然不行的。”
“你放心,我明日便去问问郭绅,他教出这样的孽障,怎地还敢放他出门。郭绅若是舍不得教训儿子,本侯就帮他一把,管叫那小子日后一听我永定侯府的名字便两股战战,再不敢往阿芜跟前凑!”
他说的极尽气势磅礴,终于把沈夫人逗笑,嗔了他一眼,道:“两股战战倒不必,但他往后若是还敢往阿芜眼前惹嫌……”她眸光冷沉下来,“我会吩咐侍卫,定将他的两条腿打断!”
沈侯爷理所应当的颌首,完全不觉得过份。
他自是有这个底气的,沈家代代相传,皆是戍边的武将,儿郎埋骨沙场者不知凡几,沈家族中如今枝叶凋零,还不都是为国尽了忠。
直到他这一代,边关渐渐少了战事,局势不再那么紧张,父亲这才顶着压力让他弃武从文。
即便如此,他自入朝也是一直兢兢业业为皇上办事,可谓尽忠职守,从无懈怠。
皇上对他很是器重,区区一个礼部侍郎之子,敢招惹他好不容易认回的亲生女儿,便是打断他的腿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