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捂着沈宓的手掌松开了,同时,那男子还低低的仿佛有些无奈的问了一句。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这话便是在她耳边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听得极为清楚,沈宓登时惊呆了,这声音……
“是你?!”
男子伸手扯开脸上的丝巾,露出那张俊雅清逸的面容,正是裴慎。
他望着她,没有出声,但无疑是以这种方式直接向她承认了身份,但沈宓没有一丝看到相识之人的放松与喜悦,她只觉得一股寒意打心底里冒出来。
这算什么?临死之前好叫她死个明白,知道自己丧命于何人之手吗?
被她这样呆呆地看着,鼻端仿佛还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裴慎莫名有些不自在,他向后退开一步,随意将手上的丝巾塞进她手里,命令道:“把泪擦了。”
沈宓又惊又怕,听到这话也没多想便拿着丝巾往颊上擦去,也是这时,她刚刚意识到,原来她哭了。
“公子,这家伙怎么办?”打晕侍卫的高壮男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沈宓瞬间停下擦泪的动作,直到听见裴慎道:“把他送到灯市的入口处,那里有永定侯府的马车。”
“是。”
那男人听令而行,俐落的将昏过去的侍卫扛在肩头,转身出了巷子。
而之前那个与侍卫对打的人这时也沉沉唤了一声,“公子!”
“回去领罚。”
裴慎的声音多了分冷意,行动之前他便说过,今晚的目标只在拿到东西,尽可能不要伤人,以免将事情闹大,引起人警觉。
然而他明令禁止的事,却仍有人违背……
那人垂头应了,半点不敢辩驳,转身便从另一个巷口飞奔而去。
沈宓攥着手里的丝巾,眼见着就剩了她和裴慎两人,她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哪怕心里惧意犹在,但仍是壮着胆子开了口,“裴公子,我……”
可她只说了四个字,就被打断,裴慎牵起她的手,强硬的拉着她向巷子外走去,“跟我来。”
沈宓一脸茫然,却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磕磕绊绊的跟上去。
离开黑暗的巷子,街上隐约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应。
眨了眨眼睛,沈宓看到摘下蒙面丝巾的裴慎同平时并无两样,惟一的区别便是他今日穿了件玄色的衣袍,愈发能够融入夜色。
他白皙脸上神情淡淡,目视着前方,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的握着,沈宓几乎以为刚刚的事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并没有真的发生过。
她微微垂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裴慎的手很热,不过相触片刻,她适才还冰冷一片的掌心便被捂热了。
这可真是奇怪。
这里应该离灯市不远,不时便会有人经过,有的脸上心有余悸,有的与人互相搀扶,明显是受了伤,还有的脚步匆匆,口中唤着名字在四下里找人……
这样多的人,他就不怕她喊“救命”或是“非礼”,从而让他无法逃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