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好似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床榻上翻涌,阵法催动,似乎是在等待着猎物。
南遥停住步子:“不?”她思索了一下,“你是不想我过来吗?”
显然,那阵修已经忍无可忍,他强行钻进了萧无寂的灵府,借着他的口说:“不,当然不是。南遥姑娘,我胸口发闷很不舒服,你可以坐在我旁边替我看看吗?”
南遥:“那我去搬把椅子。”
“不用。”萧无寂听着那阵修用自己声音说出无比娇柔做作的语气,“坐在我床上就好,南遥姑娘,像你那么心地善良的人,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吧。”
南遥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说着,她端着茶杯走了过来,离萧无寂越来越近。
萧无寂在心底拼命呐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眼睁睁地看着南遥来到自己旁边,她指了指床:“坐这儿是吗?”
“萧无寂”点头:“没错。”
“好。”南遥答应着,她缓缓弯下腰,将茶杯递到萧无寂跟前。
下一秒,她捏碎了杯子,凉茶溅了出来。
南遥握住其中一枚碎片,碎片划破手掌渗出些鲜血,她用鲜血附灵在碎片上,迅速将那尖锐处扎进了床榻之中。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源源不断地从萧无寂身体里冒出。
床榻上一瞬间出现了一道金光闪闪的阵图,那浑圆的图案迅速扩开,眼看着就要将南遥吞入其中——
一把刀擦着南遥的脸颊过去,迎上那阵法,与金光相撞。
顷刻间,那金灿灿的阵型图案被击碎,化作无数粉末。
刀插进墙壁之中,刃尖离萧无寂的鼻尖只差毫厘。
这把刀的刀柄上绘制着竹叶纹路……是谢悼的?
南遥转过头,谢悼依旧坐在那,只是腰间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刀鞘。他一只胳膊搭着椅背,似乎是觉察到她的目光,稍稍抬眼同她对视。
这是南遥第一次见谢悼用自己的刀。
初识的时候他解决那些杀手,都是赤手夺过他们的刀刃。
他从来都是按刀却不发。
这也很正常,夜隐说过,一些强者总是会有些怪癖,比如尘无心。他那把莫邪剑从不轻易召唤出来,就算召唤出来多数时候也只是震慑一下敌人,极少情况才会拔剑。
对于这种人来说,兵器是一种象征。
他们觉得自己的武器,只值得用在实力相匹配的强大对手面前,若是对付什么臭鱼烂虾都拿出来,则是对手中那把剑的侮辱。
但夜隐显然没有尘无心这么讲究,他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一个人,不然也不可能笑眯眯地看着南遥拿他的斩魂刀切萝卜。
但谢悼……在刀这方面,和尘无心叔叔很像。
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拔出来自己的佩刀?
黑气在头顶上盘旋不散,那阵修阴恻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为什么?以你的道行……根本不可能感受到我的气息。”
“的确感受不到,但我母亲说要小心花言巧语的男人。”南遥说,“刚才萧无寂居然能夸我夸上整整一炷香而且还不发火,实在是太花言巧语了,所以我觉得得小心他。”
“那你扎他啊!”
黑气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节节败退,他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你扎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