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沙说,如果我爹真的一个人去那个地方,很可能会遭遇极大的危险。
老沙这一路上都在研究着蛇皮地图、吕蒙正、厌次侯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汉代帝侯究竟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可这问题过于深奥,他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我看着望不到边的沙漠,担心着老爹的安危。
小西从后面拍了下我的肩膀:“小子,沙漠可不比其他地方,进去之后千万不能跟我们走散,要不然,尸骨都找不到!”
我点点头,小西接着说道:“而且这几个月是塔克拉玛干沙尘暴多发的时间,若不是情况特殊,把舵不会选择此时进沙的,所以你一定要多注意不能跟我们走散。”
看得出,小西对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我这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根本没有任何经验。
我朝小西点点头:“放心吧,我明白钱再多也得有命花的道理。”
小西听到我的话脸色一滞,苦笑了下:“有命花就算好?我觉得,是你还有机会给你最爱的人花钱才是最好……”
我一听,这小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正想开导一下,老沙跟土碗曹从屋内走出来:“小岭,小西,咱们准备走了。”
小东从车马店后院牵出来六头不算高大的双峰驼,其中一头背满了行李。
我之前跟孙安宁在济南动物园骑过几次马,倒也不怕骑骆驼,上去遛了几步便熟悉过来,老沙跟车马店的人打了个招呼,我们便骑上骆驼朝西北方向走去。
七月份的塔克拉玛干已经很是燥热,我们几人戴着帽子穿着长袖长裤,不多时脸上就开始溢出汗珠。
我是第一次来,很快就感觉身上燥得不舒服,赶紧灌了几口水,这才觉得舒适了些。
我们就这般朝着西北方走了约一个小时,脚下的地面布满砂砾,四周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再往北看,能看到零零散散的沙草跟几座不高的沙丘。
老沙放慢了速度,伸出大拇指放在太阳下丈量了下,扭头对土碗曹说:“老曹,你看咱是不是该改道了?”
土碗曹热得满脸汗水:“我说,咱们还是原路走回去好,这哪是正常人能来的地方……”
老沙笑笑不语,土碗曹叹了口气:“在这里你比我强得多,要我看,再往前直走,再想改道就难了。”
“哦?”老沙问道:“怎么说?”
土碗曹指着前面的沙丘说道:“沙丘星点成串,胀热气虚,以我不多的经验,再往里走的话容易遇到流沙或者热球,方向也不易分辨,别说改道了,就我们这装备,想要原路返回都难。”
“嗯。”老沙点点头:“你说得没错,那咱们就再往里走走看!”
土碗曹一怔:“我说沙把舵,咱是来找宝贝的,不是来找死的,咱……”
话没说完,老曹看到小西白了他一眼,登时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拍了拍骆驼,跟了上去。
我跟土碗曹并排着往前走,我看着一脸豆大汗珠满脸不乐意的曹大师就觉得好笑:“曹大师,以您这经验,自己拉一支队伍单干不早就发大财了!”
“滚!”土碗曹瞪了我一眼:“要不是老沙拽我来,打死我也不干这活儿!”
我嘿嘿一笑:“曹大师,那个,您刚才说的热球是什么意思?”
土碗曹指着越来越近的沙丘道:“你看前面,几乎在一条弧线上的沙丘,你见过吗?”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我第一次来沙漠,电视上的画面也没记得有在一条弧线上的沙丘。”
“其实这情况也不算罕见。”土碗曹道:“但是出现这种沙丘,极易在沙丘群的向风面形成局部小气候,就像是一颗悬在地面上的热气球,球的内部温度会比外面高5度左右。”
我点点头:“这个东西有危险?”
“当然,这种温度的变化不是身体瞬间感应到的,而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等到发觉不对劲儿时,一般人的身体已经有了脱水或者燥晕的前兆。”
我有些不解道:“把舵应该知道啊,也应该有办法应对,可他为何说改道,又为何明知有险而犯险呢?”
土碗曹摇摇头:“我哪知道,你们沙把舵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时间到了正午,我们已经来到了一座沙丘脚下,此时抬头看去,能够感受到沙漠那种特别的压迫感。
老沙叫我们在背光面原地休息,小东跟土碗曹支起了简易营账,我躺在里面休息了会儿,起身绕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撒尿。
在我解决完转身要离开的一刹那,忽然瞥到就在沙丘的另一边的地上,有着清晰又凌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