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去!”李老栓像是被踩了尾巴,立刻应道,“我就不信没王法了!”
里正叹了口气,知道这事私了不了,只好让人套了车,带着路雨、李老栓,还有几个证人往镇上衙门赶。
到了衙门,县太爷升堂问案。李老栓一口咬定路雨的咸蛋黄肉松青团有毒,自己吃了才肚子疼。
路雨心里窝火依旧冷静,平时的他虽然愚钝,关乎自己的名誉,他忍住不悦,逻辑突出输出:“大人,他说我下毒,证据呢?人证?物证?还是有郎中诊断他中了什么毒?”
“谁质疑谁举证好吗?”
“查不出我下毒的证据,就别想要我赔钱!”
李老栓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反复喊着“他是外乡人”“青团是怪东西”。
正僵持着,一个跟着来的村童突然怯生生地开口:“大人,我……我下午看见李爷爷偷偷往青团上撒东西,白色的粉粉……”
县太爷眼睛一眯:“哦?在哪看见的?”
“就在林地边上,他趁人不注意,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往剩下的青团上撒了点。”村童小声说。
县太爷立刻让人去搜李老栓的家,果然在他床底下翻出个瓦钵,里面还剩点白色粉末,又在灶房找到了没烧完的纸包。郎中一验,那粉末竟是巴豆磨的,吃了自然会肚子疼。
铁证面前,李老栓脸都白了,瘫在地上。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如实招来!为何要污蔑良民?”
刘老栓这才哭丧着脸交代:“我……我欠了赌债,听说路雨买了地,在镇上摆摊赚了钱,就……就起了歹心。想着他是外乡人,好欺负,就弄了点巴豆粉,想讹他一笔……”
刘老栓被那包巴豆粉砸在脸上时,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噗通”一声瘫在衙门青砖地上。起初是张着嘴发不出声,喉咙里嗬嗬地响,像是被堵住的风箱。
忽然间,他猛地一挺脖子,发出杀猪似的嚎哭:“我活不成了啊!我对不起祖宗啊!”双手在地上胡乱抓挠,指甲缝里嵌满了泥灰。“你们都欺负我这老东西!我不活了!”
他一边哭一边往柱子上撞,被衙役架住了,又蹬着腿撒泼,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让我死!就让我死在这儿!反正活着也没人待见,不如一头撞死干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眼里却没半滴泪,只有被戳穿后的慌乱和不甘。
围观的村民在一旁看着,有人低声骂了句“活该”。他听见了,哭得更凶,手脚挣得更欢:“我错了!我真错了!可我也是被逼的啊!那些债主逼得紧啊!让我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居然是你这个老家伙!害我们也跟着肚子痛了!”随从李老栓的几个汉子,发现他才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立刻破口大骂。
“不要脸的老东西。”
“赔钱啊!”
李老栓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活像条离了水的鱼,在地上徒劳地翻腾,只惹来一阵鄙夷的目光。县太爷皱着眉挥挥手,衙役便像拖死狗似的把他拖了下去,那哭喊声一路响到后院,渐渐低了下去,只剩几声含混的呜咽,很快就没了动静。
案子水落石出,李老栓因诬告讹诈被打了板子,还得赔偿路雨的名誉损失。出了衙门,里正看着路雨,一脸愧疚:“路雨,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虽然是村子里的外人,但你的为人大家都有目可睹。”
路雨摇摇头,溶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远处的小竹村方向:“我知道的!我要回去了!”
……
推开院门时,昏黄的油灯正从堂屋窗纸透出来,王兰坐在门槛上,手里还攥着没纳完的鞋底,见他进来,猛地站起身,眼里的担忧碎成了星星:“回来了?”
抒义从屋里扑出来,小胳膊抱住他的腿:“哥哥!我就知道你没事!”
抒情跟在后头,冷不丁的抱住路雨的脚,不作声。
路雨也知道,她是在表达她的关心: “没事,哥哥现在没事。”
路雨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王兰把油灯往他跟前凑了凑,仔细打量着他:“没受委屈吧?里正都跟我说了,那老东西不是个好的。”
“嗯,没事。”路雨内心澎湃:好shi啊,老登!卷饼,我厉害不!
卷饼看自己宿主难得聪明一回:“厉害!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