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谢尧忽然出声。
松鹤立即停手,莺娘倒在地上,急促喘息。
静羽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明月居。
除了垂花门下的两盏灯笼,院里又是漆黑一片。
谢尧缓步走进院里,遮挡视线的景致太多,他无法一眼望进屋里。
他立在门下,望着卧房该在的地方,那里被茂盛的山茶树遮挡了大半。
是他夺她的手段强横,让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时,连问一句都不敢,直接听信旁人的话,要大方地给他纳妾。
是她还想着旧情,觉他有了旁人正好,不必只看着她。
是她在乎的太多,他在她心里连歌伎,畜生,花草都不如。
谢尧的胸腔在滴血。
阴暗血色里滋长出的人一朝浴月华,以为重获新生,却发现月光普照万物,而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
他微不足道么?
万物皆可微不足道,唯独他不是。
谢尧牵起半边唇角,朝阶下走去。
杀不得那歌伎,那畜生总可以死得无声无息。
谢尧绕过东侧游廊,背后的灯光渐渐远了,他推开最末的门,脚步缓慢,无声靠近那猫窝。
猫窝空着,谢尧转头,看见那猫畜生半趴在门边,正竖着脑袋盯视着他。
谢尧缓缓转身,朝门外走去,到了雪咪身边,忽然极速蹲身,双爪如风抓去,抓了个空。
雪咪惊怒大叫,响彻黑暗,飞跳起来,落地后极快地窜了出去。
谢尧没抓住,顿了顿,追了出去。
雪咪不见踪迹,他走下东厢,走了两步,被山茶树枝勾着了肩头。
瞥见黑暗中有花锄闪着寒光,他挥开树枝,要蹲下身去拾那花锄。
忽然有暖光缓缓亮起,是喜云的卧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