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芷看着她,颐指气使,“这些东西,拿去扔了。”
静羽很是平静,“这是王妃赐下的,夫人和小姐还是收下的好。”
谢春芷冷笑,“没有拜见过高堂,她算哪门子的王妃?”
静羽也冷笑了一下。
从前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就是打骂也不吭声的人,竟然对着她冷笑。“死丫头你这什么态度,当年要不是我娘把你带回来,你早就死在那宅子里了,现在攀上高枝,就当你换了种,别忘了你永远是我谢氏的家奴!”
被迫向出身低贱的人行礼,已经是奇耻大辱,眼下见了从小到大,为奴为婢的人,谢春芷不由得激动起来。
“我也是奉命行事。”静羽道。
见她脊背挺直,自称我,谢春芷更加恼怒,“你算什么我?忘恩负义的东西!”
“春芷。”上首一直闭眸不语的卫夫人淡声开口。
“随手行善罢了。算不得恩惠。”卫夫人眼也不睁,“不得无礼。”
谢春芷气恨看着静羽,没再说话。
静羽却捏紧了手指。
当年那小院里的人死绝时,她五岁,因病卧床逃过一劫,几乎饿死时,这位卫夫人来到。把她带回了国公府。
富贵奢华,衣食无忧,与她差不多大的谢春芷叫她的爹为爹,那时,她以为自己也可过上同样的日子,众星捧月,奴仆成群。
她病愈之后,却跟着奴仆学规矩,穿布衣,做粗活。
可她明明和她有同一个爹。
只是她爹从来没有再看过她,甚至没有跟她说过话。
她渐渐认清了什么,她和她们有着云泥之别,她只能认命,好好活下去。
十岁那年,谢府为谢春芷举办了生辰宴,她从厨房往上房端菜,被恩赐留在一旁,和很多人一起等赏赐。
外头放起了烟花,谢二爷带着她们出去观看,她看见桌上拆了半数的锦盒,全是精美亮眼的礼物,鬼使神差地走去,碰了其中一串琉璃九连环。
谢春芷看见了,把她推倒在地,扇了她一耳光。
她没有哭,谢春芷却先哭了,“她手脏,碰了我的东西,我不要了!”
卫夫人蹲身抱着她,看她半举的手,吹了吹,问她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