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军军旗猎猎作响,围着柔然汗王的王驾,如夺命号角,将其困于战马之上动弹不得。
明明前些日子还是他们占上风,怎么今日就到了这步田地,神武军不是在南方的温柔乡里朽烂了么?
杜凌不是在草原迷路了么,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那见之令人胆寒的冷面罗刹,又是什么时候来到的他面前?
汗王望着驱马而来,浑身冒着腾腾热气的谢尧,双手颤抖得握不住弯刀。
谢尧立于他对面,身着赤金明光铠,铠甲上血红弥散,血滴聚集,黑色劲服看不出颜色,只是在阴沉天光下,偶尔闪过滑腻的光泽。
枪尖的红缨沾湿,贴在枪杆上,任烈风猛吹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并无多少煞气,只是淡漠冷硬,泛着生铁般的光泽,也如金属般毫无温度。
那样熟悉的,视人如牲口,宰人如宰羊的眼神。
年轻的汗王顿生惧意,几乎想如当年其斩杀他的父亲那日那般,下马跪地求和。
然而现在他是汗王,他退无可退。
谢尧立马未动,汗王发起拼死一搏。
未到马前,杜凌一杆铁枪斜刺而出,刺穿其胸腹,挑下马。
谢尧只动了动马蹄,让开了汗王奔驰不停地马。
其余的人都由下属去收拾,谢尧打马走向方才经过的河流旁。
经过一场厮杀,他身上浸透了敌方的鲜血,浑身黏腻难闻。
他解下铠甲,丢在脚边,浅水里头瞬间漫出血丝。
他往河中走了几步,血水自他周身漫出,顺流带走。
全然浸泡在河中,任水流冲刷片刻,他仰面于水面飘浮起来。
终于闻到草叶和水流的味道,他才起身。
到了岸边,忽见几个斥候自南边而来。
斥候疾驰过水洼,马蹄踩起水花,到了他面前,不勒马而跳下来。
单膝伏跪在他面前,“禀主上,崔大将军有报,谢府里的人五日前失踪了。”
谢尧身上水流未停,周身寒气侵入骨髓,“再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