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沉浸在悲伤中,所以对他的长相和名字没有一点记忆。
后来也没在洛城再见过这个人了。
“那这么说……”
元以柔停顿了下,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复杂,“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别讲。”
“?”
“我偏要讲!”元以柔气,干脆直言不讳,“你救了他,结果他还骗你,我怎么觉得他是在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池南霜凝眉沉思,竟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你说得对。”
恩将仇报,罪加一等。
闺蜜“劝分不劝和”这句话果然没错,轻描淡写在两人本就激烈的矛盾上又添了一把火。
元以柔忽然后悔多嘴了,忙道:“不不不是,你别听我瞎说。”
池南霜没说话。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元以柔猜她已经做好决定了,不然一定早就找她帮忙出主意了。
池南霜平静如水,抱着胳膊眺望窗外枯掉的树枝,缓缓道:“我其实也不够坦诚,我们俩彼此隐瞒,谁也不能指责对方,只是跟他比起来,我这点算计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怎么处理,我已经有想法了。”
元以柔:“什么想法?”
池南霜抿了抿唇,正要说出口时,门又响了。
以为又是谢千砚差花卷来送东西,她懒得去开了,接着跟元以柔聊着。
门外,一人一狗站在门口,花卷用爪子扒着门,划痕发出令人发麻的刺耳声响。
半天没人开门,谢千砚便学着花卷的动作,一起划门,希望声音能够更清楚些。
池南霜被这加倍的噪音吵得头皮发麻,最终还是略带不耐地挂了电话去开门。
她一边拧门一边凶道:“花卷你要是再替那个狗男人办事,我就把你送到我二姨家,让你跟她家的藏獒住……”一块儿。
后面几个字在她看到门口的场景时蓦地止在了喉间。
像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间开门,谢千砚和花卷,一人一狗还都保持着举爪子划门的姿势。
尤其是谢千砚,怔住的表情与花卷如出一辙。
池南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静止了两秒,谢千砚缓缓放下手,掩饰尴尬般干咳了一声。
仿佛是没睡好,眼前男人的神情略显疲色,清润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几分沙哑:“南南,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轻拧着眉头,幽深的眼眸里却带着星点希冀,表情可怜巴巴的,仿佛一只委屈的大狗狗。
这副表情池南霜能和人夫宋晏礼联系到一起,但如果是人人皆知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谢千砚露出来的,不由得颠覆认知。
见状,池南霜早就想好分手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怕自己心软,她撇过目光不去看他:“你别误会,我不是出来见你的。”
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垂着头,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道阴影:“嗯,我知道。我只是沾了花卷的光。”
池南霜没让他进来,站在门口说:“没事,既然来了,我正好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