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望向两人还在牵着的手,低声问:“还不松手吗?”
谢千砚却将手握得更紧了,头顶传来的声音明显微颤:
“可以一直牵着吗?”
这是第一次,池南霜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恐慌。
他好像是真的在害怕。
池南霜的心没出息地软了几分。
她轻叹了声,软下语气,抬眸看向他:“我要去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去吗?”
谢千砚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两秒,似乎是在判断她说话的真假。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池南霜沉着镇定地回视他。
这大约是第一次,与他对视的时候没有羞赧退却。
异样的氛围持续了半晌,最终是谢千砚败下阵来。
他无声叹了口气,缓缓松开池南霜的手,习惯性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去吧。”
池南霜没有躲开他的手,默不作声转过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
她没有用洗脸巾擦干,而是任由冰凉的水珠淌落,站在镜子前面与自己对视。
不知是不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镜子里的她面容出奇地平静。
她其实不想上厕所,只是跟谢千砚学会了面不改色撒谎。
关于这件事,她的思绪有些烦杂,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自知自己有所隐瞒,不该去苛责对方。
可宋宴礼……
不,是谢千砚。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全都是假的。
名字、身份、家庭、职业。
甚至就连姓氏都是假的。
她自认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退一万步讲,这样处处虚假的一个人,他的心意又是真是假呢?
“还没好吗南南?出来吃饭啦。”
水流声哗哗响着,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才发觉刚才一时出神,忘了关水龙头。
收回思绪,抽了张擦脸巾将脸上的水拭净,然后呼出一口气,整理好仪容走出去。
餐厅,周姨已经将菜一一摆齐了。
餐桌是圆桌,往日一家四口用正合适,每两人之间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现下只有她和谢千砚没吃饭,显得有些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