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此举,怕是在白白消耗王府与飞虫先生之间那点来之不易的情分。
这傻丫头……
她搁下茶杯,杯底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一位先天境高手的情分,尤其是一位在先天境中都堪称佼佼者的情分,是何等珍贵?
这等情分,就该像压箱底的珍宝,用在关乎王府存续兴衰的刀刃上,才能显出分量!
平日里,更该像呵护幼苗般小心维繫,岂能隨意挥霍?
她拢了拢衣袖,仿佛在整理思绪。
至於王府的继承权……
她心知肚明,最终只能落在飞白头上。
否则,分支里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定会跳出来质问为何无故立女娃被继承人。
总不能真的將飞白私下勾结白莲教、疑似害死了夫君的事情泄露出去……
若泄露出去,很可能就有人会將王爷之死的罪责一股脑扣在飞白头上!
甚至於会问责,“养不教、母之过”,牵连到她。
那局面,简直不堪设想!
因此,唯有让飞白理所当然地继承王位才能堵住悠悠眾口,避免那些老傢伙起疑心。
也唯有如此,她这王妃之位才能继续坐得安稳。
她端起茶杯,却发现手心微微发凉。
“母亲!”
黄飞蝴已步入厅堂。
明艷的脸上绽开笑容,像春日暖阳,快步上前。
王妃亦起身。
张开双臂,將女儿温软的身子拥入怀中。
鼻尖縈绕著女儿身上熟悉的馨香。
她轻轻地拍著女儿的背。
“飞虫先生呢?”
王妃含笑注视著怀中女儿光洁额头,温言问道。
目光却已越过飞蝴的肩膀,投向门口。
“飞虫见过王妃。”
黄飞虫稍迟一步踏入屋內。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相拥的王妃与飞蝴。
落在了屋內的陌生少女以及侍立一旁、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黄飞白身上。
屋內的烛火微微跳动。
“黄飞白竟这么快就被王妃放出来了?”
黄飞虫心中念头微转。
被放出,意味著被宽恕。
但私底下勾结白莲魔教、疑似害死了其父平安王这等重罪,竟能如此轻易揭过?
至於那陌生少女,看著有几分眼熟,似乎是上次大夏捕头队伍中的一员,修为仅仅在筋骨关。
看起来大夏捕头队伍只留下了一个人驻守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