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在药终於回过神,抬了抬眼皮。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玩味的弧度。
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巡查老头身上扫过。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却並不接话。
那目光如同实质,压在巡查老头背上。
让后者冷汗涔涔,心头髮毛。
“不敢欺瞒长老!”
巡查老头慌忙补充,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她是上上届习武名额生,排……排第三!”
“哦?”
黄在药眉梢终於动了动,来了点兴趣。
“上上届习武名额生中排第三?”
这样的话,对方大概率不是这老头的干孙女了。
但那又有何妨?
若是那些没通过考核、反而欠下家族巨额债务的习武名额生,他自然避之不及。
那笔债务,就算让他这个长老去填,也得肉痛。
但第三名……总归是过了考核线的。
这价值可就完全不同了,说不得能培养成心腹。
“千真万確!如假包换!长老明鑑啊!”
巡查老头见长老似乎意动,连忙赌咒发誓。
额头在地砖上磕得砰砰轻响。
“不错,希望別让老夫白走一趟。”
黄在药不再多言,乾脆地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一股无形的压力隨之扩散开来。
“是!是!谢长老恩典!谢长老恩典!那干孙女能得到长老的指点,是她的福气。”
跪在地上的巡查老头瞬间狂喜。
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手脚並用地爬起来。
脸上每一道皱纹都绽开来,洋溢著諂媚的喜气。
“……想不想变强?”
巡查老头走后不久。
一道身影便如同被风吹落的树叶。
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黄飞舞身旁的药垄旁。
黄飞虫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落在弯腰侍弄一株紫心草的少女身上。
方才在空中,他看得分明。
此女能断然拒绝那巡查老头的齷齪提议,眼神里那份抗拒是真实的。
这说明她的心志尚未被药园这潭浑水彻底浸染。
还有拉一把的可能。
若是等到她在这泥潭里挣扎得久了,尝尽了世態炎凉,放弃了人性的自由……
那时再想將她带离药园,就真的是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