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草药苦味。
“娘。”
小女孩黄飞萌坐在矮凳上。
小手握著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削去药材表面的无用部分。
再將处理好的放入旁边空置的铁锅里,声音细细弱弱。
“爹他……还不回来吗?”
“咳……咳咳咳……”
妇人刚想开口,便被一阵剧烈咳嗽打断,苍白的面颊因用力而泛起不健康的潮红。
她喘息著,眼底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早年落下的病根一直未愈。
这几日受了风寒,更是雪上加霜。
若非心中牵掛著这年幼的小女儿,她真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咳嗽才渐渐平息。
黄飞萌端来一碗温热的药汤,小心翼翼地餵妇人喝下几口。
妇人缓过气。
靠在椅背上,闭目喘息。
小小屋子里,只剩下药材投入锅中的轻微声响和颇为压抑的沉默。
“……娘。”
黄飞萌重新坐回小凳子上,低著头。
过了良久,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怯怯地问。
“你说……哥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別提那个赔钱货!”
妇人猛地睁大眼。
原本糟糕的气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眼神里淬著冰冷的恨意和失望,声音因激动而尖利颤抖。
“放著好好的金子不要,拿著一个习武的名额自己逍遥快活去了!只当我们娘俩死了乾净!”
去年以前,她心中最大的慰藉,便是乖巧懂事的大儿子和贴心的小女儿。
哪曾想,那个她寄予厚望的大儿子,竟贪图一个习武名额,一去不復返!
明明说好的,名额换了金子,一家人就能够过上好日子……
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那孩子,和他那个赌鬼爹,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那哥哥。”
妇人咬著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著彻骨的寒意。
“就跟他那不成器的爹一个德行!以后……莫要再提他!”
她低下头,用力地揉搓著手中的药材,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愤都揉碎在里面。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提我?”
一个带著笑意的、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黄飞虫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