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被洗刷得乾乾净净,几乎能映出人影。
墙角不知何时摆上了几盆绿意盎然的盆栽。
青翠的叶子衬著灰墙。
整个巷子都生动、体面起来。
黄飞虫领著飞蝴来到家门前。
飞蝴的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儘管换回了男装……
可这感觉……就像是要见公婆。
心口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娘。”
“我带朋友来了,做点好吃的犒劳我们吧。”
黄飞虫扬声喊道,语气熟稔又隨意。
目光扫过屋內的黄大糠时。
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去,眼神也冷了几分。
他心里嘀咕。
赌鬼想从良?日子还长著呢,慢慢看吧。
“哎,我正好……去外面透透气。”
黄大糠捕捉到儿子眼神的变化。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訕訕地站起身,手脚有些不知往哪放。
赌坊那档子事,像根刺扎在父子之间。
儿子能砸了赌坊,为何不早点出手?
非让他被追债的逼到墙角,丟尽老脸?
他心里不是没有一丝埋怨。
可如今论起对这个家的贡献,儿子是顶樑柱。
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那背影,带著点落寞,默默消失在门口。
“你啊,別这么记仇。”
崇慧瞥了黄飞虫一眼。
语气看似责备,眼底却藏著无奈和一丝纵容。
“娘,我可没记仇。”
黄飞虫耸耸肩,一脸无辜。
“人心隔肚皮,凡事总得有个过程,急不得。”
他心里清楚得很。
世道艰险,人心难测,困难的锁更是不计其数。
轻易遇到一个困难的锁,就可能被长时间锁住。
即使银子这东西,能砸开世上八成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