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揉太阳穴,眼角看得出的疲乏,宽松的居家服跟着他的动作挎下,露出锁骨。林屿音坐在他旁边,扭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压根不想给他思考的余地。
“再看收费了。”
就算是现在,比起等到陈愈问出的结果,他好像更想问清楚昨天林屿音突然和他冷战的原因。
慕司礼转回头打开了电视,企图用白噪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依靠着沙发看着电视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那女主,突然发问。
“你先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没有。”
“那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
“那你在变扭什么,你都怠工了。”
怠工,是指昨天没有帮他试毒还有检查床单吗?
“抱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林屿音想起他那条信息还有今晚给他造成的困扰,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大概是要被赶出去了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今晚除了抓住那个男人她还能做些什么。菜里不会有毒,床上也不会有异物,归根到底这一切都像是在过家家一样。
一切在她死的那天就都该结束了,她不该为了那点私欲接了这个工作。
是她天真了,真以为顶了别人的名字就能重新过个人生,她就该流连在地狱里不配拥有这一切。
所以。
“没有意义。”她垂着眸,不知怎的落了滴泪在手背,“你开除我吧。”
慕司礼回过头,原本敛住的眉眼因为那滴泪攥的更深,原本到嘴边的话软了又软,最终叹了口气。
“林屿音,谁要开除你了。冷战要当天解决,拖到第二天就是大问题了你知道吗?”
这是根难得一见的木头,那条发过来撩拨他的信息估计也只是她出于职业操守发过来的,可别人跟她说的话非要说到彻底,她才能明白里面的含义。
智商尚可,情商为负。
慕司礼在心里暗暗总结,打开了顶灯转过身,拿了张纸凑过去给她擦眼泪。
“晚上那个人本来也没什么用,抓了就抓了,哭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温润如玉,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微凉,带着苦菊的香气。
“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吗?以后不冷战了,随时都待在我旁边不就好了。”
为什么他们都在说她憋屈呢。
这些沉闷在心里的事情会变成所谓的憋屈吗?那说出心里所想的,就会好吗?
柔光下,她缓缓转过身,长发倾泻流连出几根缠在他的手上,含着泪的杏眸里流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本以为得不到什么答案的时候,她突然覆上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她做不到和他对视的时候说出这些话。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会赶我走,其实我好像还是想呆在这个家里保护着你,我不想走。”
耳朵先一步背叛他晕上薄红,他没有闭上眼,从指缝的间隙里依稀能看到林屿音哭得红肿的眼。意外的坦白乱了他的心跳,他不自在地抿唇扯开她的手,转过头撑起下巴捂住嘴假装看电视。
半晌,手掌里捂住沉闷声音,传了出来。
“放心,给你签的合同是终身制的。”
她没有睁开眼,只是悄悄摸上加速的心跳,只觉得憋屈好像真的消失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