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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第2页)

“您回来啦!”还是母亲窘涩着脸,近乎熟络却又生懦的问候,驱赶着哪时已趋稀薄凝固的空气。

“噢?是你,你们……”那个女人倍感意外的盯着母亲,错愕之余,也是一眼瞥见了正朝这边观望的我。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不吱会一声呢!”不见其表情错乱,却也顿显怨艾,她蹙着眉头,缓步上了台阶。

“”刚来,没什么事,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们。”母亲急意应着话语,一面探手想接过她挎在胳臂上的那个满当当的菜篮子,可她却像是不理神会的,迅速将菜篮子转到了另一手,头也不抬不瞥的,母亲一脸茫然生涩,不由紧随她身后跟了过来,快到我跟前的那一空挡,那个女人揽住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我,思忖附疑的,那张脸尤为显露出一种很复杂,不明言说的态状,让我见了,心里更为一凛。

“他就是那个孩子?”她趋声问道。

“莫思泽,快过来,见见姑姑。”母亲急促朝我打了招呼,我便捷的奔了过来,可也不想,那个女人漫过我的视线,提篮抬脚进屋去了,我和母亲相互望着,那份难言的尴尬,苦涩重又布满了心头……似是无奈、从容,母亲探手携我尾随其后进到了那门槛里。

“妈,你可回来啦,咱家来客人啦!……噢,就是她们!”那个女孩急切说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知道啦,没你的事,上屋看你的书去吧!”那个女孩喏喏的,像是很怕她,掠着身形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我很新奇的瞄了一眼,不只是她,还有她手捧着的那本书的封面,很熟悉的一种色调,唐·古柯德,他断定它,且留意怅往的目送她小巧玲珑的身影进了那间想来很温馨的小房间。

“坐吧!家里没什么人,挺乱的!”那个女人谦和说着,随即跨着轻盈的脚步,提着它,就进到了后面有格廊的厅室里,从她的身形可以看得出,她是一个有着优雅身段,媚而不凡,隐有气质的那种女人,我深为自己的某种意识和想法而歉疚不安,对于女人,尤其是……我还是有着相当敏锐洞察力和想象力的,即便有些事情不为光彩,又曾一度使我不堪,很感伤,显而易见,来到这里,母亲也是很敬畏她,我们就这样呆板的而有规矩的伫立那一角落里。好一会儿,她才出来,冷然见着我们还是这样恭维的站着,脸上不自掠过一丝不快,随即又慢散开来,陡然开启一团不得开解的热情。

“快坐,快坐,到这里了,就不能显得这么生分。”那个女人还是隐匿不住,介乎亲戚的某些行为和神情,触动着眉头,轻步过来,一手搭住了我的肩头,将我按坐在那一面沙发上,并不断摆手示意母亲也一同坐下来,我被这个美丽的女人自有的热情弄得有些受宠若惊,好在身体没有像先前那样陷下去,笔挺着,悬浮着,着了地。她白净圆润的面庞淡抹着笑意,浅显透露着一种迫人的冷峻和孤傲,这是我曾经见到过的,而又形同从未见到过的……。我绷紧着神情,慌乱的挪动着身体,迫不急待的的趋离那逼人的态势,见我如此作状,有些尴尬,她倒也那般随和应变着说:“我可是你的姑姑呀!我还抱过你呢!你都不记得了吗?”

“这孩子,长这么大,见着什么人,都这么生分,哎!……没办法。”见着这不甚光鲜的场面,母亲及时站起身打起了圆场,她不惟有些温怒,却也不好发作显现,快捷绕过几步,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那张脸,现在看来,真的那般清晰,就是他朦胧记忆中的那般印象,我不再正眼看她,只能目光闪躲着,逡巡着茶几上那几束插花的花瓶,这况乎也是只有精致人家才有的特意摆设。

“这孩子在乡村呆惯了,就这副德性,你别介意,也是怪我疏忽管教……”母亲涎脸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我却不以为然的烦感由生,但也不好为自己声张些什么理由和根据。

“我知道,你们也挺不容易的,欸!”她也随兴欸了口气,继而打住了话头,回眼觑向了那里,我们也跟着她的目光扫荡向那里,摒息之余,尚可听闻那里传出几声惜重的咳嗽声,随而又没了些许声响,只好彼此沉默着,不时对望着,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人一旦沉寂下来,想说的话,就不知从何说起,即便是哪时想着的一吐为快洗耳恭听,瞬间也会忘记了的,觉得那么不重要了。

“自从我哥走后,老爷子的精神就垮了,就有些问题了,早些年,还好,还能记得些什么,与人交谈他不成问题,可……随后那些年,脾性越发变得古怪,见人也有些生僻,没有办法,我们只有搬回来和他一起住,相互照应着,谁曾想,这几年,又愈发严重,痴痴呆呆的古里古怪,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有时连我们也认不准了,你说闹心不。”沉默既久,这个谋过面的姑姑还是切入主题,直言不讳的说来,让和母亲对他,那个萎靡既久的老人有了初步认识,毕竟对于我们来说,他是比父亲还陌生的一个老人,何况母亲和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见到他,也从未想见到那个让人多年牵挂萦绕心头不止的老人,今天竟是如此一番不堪入目的老态窘状,大大出乎我们的想象和意料之外。

“吃药也不管用吗?”母亲不明就理的插了一句。

“别提了,这些年,什么药,什么法子都用遍了,就是没什么效果,以致于……渐渐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她折皱着眉头,晴彻的脸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仿佛一霎间,我又见到了那张曾经令我惊悸着的面孔。

“后来啊!还是隔壁邻居家学医的儿子告诉我,说他得的是老年痴呆症,寂寥所至。”她又随性说着,习以为常的一副面孔已不再让他生畏,甚而还徒生了那么一种敬重。

“老年痴呆症!我像是在哪里听说过,这种病,一旦得上,一年比一年严重是吗?一直到老都是这个样子!”母亲不无道理伴和着说。

“可不是嘛!只能这样啦!慢慢维持着过了,我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受这份罪,小茜爸爸是个忙人,指望不上,我不时又得去百货公司上班,家里没个人,孩子又小,也得上学,哪忙得过来!”她顿了顿形色,扬声吐气说着,形神之中自是流露出一种无奈作状的倦怠,远非那张光洁的脸所能遮掩。

“真的够难为你们的!”母亲窘红着脸,很为同情的纠结起来,不时两眼再次瞄向那里,我却左右出右耳冒的听了个一塌糊涂,倒是不费心机知道了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存谓于心的,又见着那个姑姑细致的端起茶杯,呷了口水,润了唇角。

“这回,你们来啦!也好!我也能清闲一阵子,好好透口气啦!”

“那是,那是!我们多呆些日子,也让他爷俩多亲近亲近,来一回……”母亲如是说,她自是凝眉细重的又将一旁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搞得我好不自在,如坐针毡似的,近趋要马上逃离她的眸角探寻,凛然间,我也是见她眉角撬动了一下。

“孩子,过去,看看你爷爷去!”话语捎至耳畔,我顿时愣住了,仰起头,看着她。

“什么,我才不去呢,他不挺好的吗!还要人屡次三番看呀!”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小女孩已杵在我的身后,满腹抱怨不平的应语着,这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噌的站起身,侧目冷眼看向她。

“格日勒,咱们一块过去看看你爷爷去!”母亲也是急忙起身,言语相慰道,其实我并不是要发怒,只是她冷不定的只言片语,确是触动了我身体的某处神经,故而条件反射般的弹了起来,想必也是她幼稚的话语不是那么中听,耸人听闻也未尝不是,何况是在这里,且出自于她的口里。

“这死丫头,我一回来她就什么也不管了,都是我们把她宠坏的。”姑姑很是不悦,粗里粗俗说着,随之恨意难消的瞟了那小女孩一眼,落寞下眸角。

“你们去吧,我去给你们准备饭去。”说着,她踮起轻盈的步履走了,我和母亲似乎也没把那些往来不及的话语放在心上,只是无语的瞥向那小女孩几眼,见她也没有任何故做良心发现的那般悔意表情……只是呆呆的见着我,扶着母亲的肩膀,浅挪慢移的跨向那间久闻不得生息的小屋。

母亲耸动着肩头,显得有些紧张,恍如又有些激动,辗转挪动的脚步有些凌乱了,趋步不前的,搅得我的心也跟着不安静起来,继而母亲陡然间立住脚跟,正了正身,轻抚着额角,理了几把旁落下来的梢发,遂而平稳着自己急促不耐的心绪,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我们一下子就站在了那间屋子里,彻底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那个老人颤抖着双腿坐在炕沿上,两眼五光的呆望着窗外,似乎窗外有太多他想往的东西,干瘪的嘴唇不时翁动着,似是有所意触,睹见我们出现在他的视线余角里,他潜意识的侧过脸,斜瞟着我们,面部歪曲扭动着,显露出一种复杂的难以附会的诡异神情,随而呆漠的眸角里,游离般的闪过一道细邃的光芒,刹时又回复常态,就像转瞬间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鲜同一张不经意被风吹动的白纸一般,悄无声息的又落在脚面上,我耐不得有些恐惧,甚而抖颤挪动了几步,到了可以避其阴阳不晦的一角处,就在着顷刻之间,我猛然发现伫在那一地角的母亲眼角湿润了,眼泪不自意漫着脸颊淌下来,继而狠命扯心咬着嘴唇,挣扎着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自己的身体,这可是我想像不来的一种情状,一张布满诡异神情的面庞是那么无动于衷,一面又是母亲纠扯不止,爱莫能助的碎心颜容,想是这猝然而至的一幕触动着她敏感的神经,诱发着她痛楚的想象丛生……。

她无数次的想象,她会做得很好,像一个好儿媳,照顾着他和她的孩子,不曾留有多少遗憾的。她也曾恨过他,是他没有给予她们母子应有的礼节名份,甚或责任、义务,连点可能的机会也没留给她,让她替自己心爱的丈夫尽一份孝心孝道,却还要背负着一种不为人所道,言来往去的罪己之名,忧愤之急,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自己丈夫日思夜想,执着想着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回家拜望的那个人,见他侍奉他,一家人和和美美,共享天伦之乐……如今丈夫走了,自己违心改嫁了,那层久违了的联系也几度搁浅,中断,曾经几时像是不复留有痕迹的,是生分,疏远,淡漠着的记忆,唯一能让彼此再次拉近距离的,况乎就是迟来的,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有昔日丈夫时刻铭记心头未能如愿的嘱托,……尽心尽意的孝敬他,让他……她脑子里乱得一片空白,忍耐不及喊了声:“爸!……爸……”这是发自内心的强烈呼唤,是从她的口中从容吐出,也更像是那个久别重逢的日子深深唤着他的老父亲,充满着浓情厚意……可惜,他没有那般意想的反应,随后更是不知怎的,可能是觉得一隙角落里的我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个老人挣扎晃动着身体,喉咙节突兀鼓动着,继而又像个沉湎的孩子喃喃自语些什么,很是狰狞恐怖,俨然母亲的声声呼唤,他全然不知,甚或不在乎,麻木凄惶的面孔让人更加不忍直视,我赶紧避开了那里,闪到了一边,而这时母亲却也只能悲愤的一手捂住嘴,一把扯起我,迅速逃离了那里,出了那间屋。转身之余,沉寂下来的母亲不由瘫倒在沙发上掩面啜泣起来,即便她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有意背着我,但还是惊动了我们。

“妈妈,你怎么啦?”我冲上前,抚动着妈妈的肩头,颤声的问,那个在后厨一味忙活的姑姑也闻声出来,一见到我们这般情形,蹙眉生心似是明白了些什么,随而也转过脸,背过身去,一阵愠动,怎么,好端端的会成这样。

“妈妈,你怎么了嘛!”我不由得再次凛声唤着母亲,她始终没有应声,止住哭泣,一味捧住脸坐在那里,就连那个小女孩也从那屋里探出头来,逡巡着这里转而惊愕得想瞧个究竟,我懊恼的瞟了她几眼,她似是有些畏惧,缩身了回去。

“好啦!好啦!嫂子,想来都已经是这个样子啦!就让它过去吧!”飘忽而至,母亲不住颤动的身体霎时顿了一下,进而又止不住哽咽起来,不知为什么,听着她的话语,我很温暖的回头望了一眼姑姑,遂而发现她的眼圈红润一片,梨花带雨般的从容洒泪了,这又是我不曾想到和见到的,尤其她是那般如此严肃的女人,悠忽她又欺身一步,到了我们近前,我有礼貌的欠身让着,她便在妈妈身边坐了下来,拉起母亲的一只手,沉稳轻柔地说:“嫂子,孩子也这般大了,咱们就知足了,往后,咱们就好好的向前看吧。”

“嫂子!”我一时觉得那字眼在他口中一经吐出是那么婉转,甚或有些别扭,隐晦而窘涩,母亲却再次悸动的有些心热,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了看她,慢慢地止住了哭泣!从而我迷离之中近乎看懂也明白过味了多少……。

“思泽,到你妹妹房间里去玩。”她不失家长风范的爽心唤着我,令我心悸着没动。

“去吧,我和你姑姑随便聊聊,没事的。”母亲略带责备的话语让我不由得移身向那边走去,不时回头望着她们,簇拥着的两张面孔,似是久别重逢,惺惺相惜的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唠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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