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说完不久,就听到一声“稍等,不一会儿,大门的小窗被打开,一张年轻脸庞占据整个窗口,他朝外望着宋敏四人,疑惑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找我们?”他的口音有些古怪,说话也细声细气,慢条斯理。
秦琳掏出自己口袋中的证件,递到窗口前:“办案。开门。”
那人接过证件一瞧,脸色先是一变,接着递还给秦琳道:“原来是差人,稍等。”他推开门梢,打开半边红漆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便不多说话,快步走进正屋。
四人进了小院,孙邦彦观察一圈,发现这儿还真是殡仪公司,花圈花篮一样不少的摆在一头。上次见到的放音乐的喇叭则放在院落拐角,新搭的棚子下,旁边还整齐地摆着几口大箱子,估计也是和葬礼相关的东西。
不一会儿,里边的三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的皮肤黝黑,而且比身边两人明显矮了一截,从目测来看,大概比他们四人当中最矮的宋敏还要矮上几公分。三人一前两后的走出堂屋,站在孙邦彦几人面前时,孙邦彦颇有一种看鸡立鹤群的感觉。
不过那位中年男子似乎一点没有感觉,他一抱拳先是问候道:“四位长官,中午好。”继而询问道:“不知光临小店是为了什么事?本店最近虽然在歇业,不过如果是长官们有所吩咐,我们自然也不会推辞。”
他说话字正腔圆,完全不像现在站在他身后那位年轻人口音浓厚,慢条斯理,反而充满了做生意人特有的豪迈气质。
秦琳掏出自己的证件,一边递给中年男子,一边介绍道:“我们几个都是为了钱言的事情而来。我姓秦,这位光头姓林,这位年轻小哥姓孙,这位小美女姓宋。不知怎么称呼?”
“秦长官,林长官,孙长官,宋长官。巧了,在下也姓林,看来五百年前和林差人是本家。不过出来这么多年,本名用的少了。朋友大多都喊我黑仔。几位差人也这么喊吧。”中年男子也不管这其中两个差人看起来年龄可能都够当他子女,就算是大一些的也只是和自己身后两个年轻子侄差不,依旧如此说道。
秦琳自然不会这么叫。她客气道:“你年纪比我们大这么多,怎么能那么喊你。既然这样,那我就做此主,喊你一声‘黑叔’吧。”
黑叔一听也是眉开眼笑道:“黑叔也许。我这两个大侄子也是这么喊我的。”他转过身对两个侄子训斥道:“平时怎么教你们的,见到长官们要问好。”
左边刚刚见过的年轻人,立刻笑脸道:“长官们好,我是黑叔的大侄子,才出来和黑叔学做事,小名叫林笃鳌。刚刚有所得罪,正是不好意思的啦。”
另一个年轻人则似乎又些不情愿,勉强挤了一个笑容道:“长官们好。我是二侄子,和哥哥一起出来的,名字是林笃戴。”
黑叔瞪了一眼说话简单,不情不愿的林笃戴,回过头解释道:“这小子向来怕生,所以他妈妈才让他跟着我见见世面。”
秦琳见客套差不多了,直入正题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钱言的事情。希望你们可以配合一下。”
黑叔摆手道:“没问题,四位里边请,我叫侄子送上茶。”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两位同事想要先了解了解你们公司的情况。”秦琳指着宋敏和孙邦彦道。“还望行个方便。”
黑叔哈哈一笑,“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小鳌你陪陪着两位长官,他们有什么问题问你,你尽管答。那二位长官,里边请。小戴你去把前几日老家寄过来的铁观音拿出来。”他转过头对秦琳道:“这铁观音可不是外边那些普通铁观音,而是云溪寺的名产,向来不外售,除了寺内自用,只有颇为虔诚的善男信女才能获赠些许。寺内僧人说喝上一口,安神定性,当真是上品之中的上品,便是你们这些修行者也大有裨益。”
秦琳挑挑眉毛,略有惊讶地拒绝道:“安神定性的东西那就太珍贵了,还是不必了。这样的东西拿来招待我们,我们喝了回去也过不了三科审查那一关。”
云溪寺的名字,宋敏和孙邦彦还真的没想到自己在这儿也能听到这个名字。
宋敏开口询问道:“看来几位都是闽南人喽?”
“闽南平江县人。”黑叔道,“家里几位婆娘都是云溪寺的信众,每年这样的茶叶也能收到一批。虽然外人看很是珍贵,不过嘛,呵呵。”
说道这儿,他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请,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带着秦琳和道愿和尚走之前,他还吩咐道:“小鳖,好好招待一下孙长官,和宋长官。”
等其余四人进了堂屋,林笃鳖笑眯眯地看着孙邦彦和宋敏道:“二位要怎么参观呀?有什么想看的,请跟我说。如果没有,那么就由我带着二位从头走一遍吧。”
他说话口音还是能听出有乡音,不过总算还能听懂。但宋敏却对他那慢条斯理,说话总是要清清楚楚的方式,深恶痛绝。宋敏很干脆说道:“哎呦喂,我是个急性子,你说话能不能快一点?”
“快要怎么快?这样吗?”林笃鳖稍稍调快了语速,接着不好意思道:“我说话一快,乡音就管不住的往外冒。你们要是听不懂,可别怪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