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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起去边疆（第1页）

第88章一起去边疆

寒风凛冽，吹在脸上格外疼。

姜桃裹着厚厚的斗篷，手上拿着一个温热的手炉，看着光秃秃的山，在这寒冷的季节显得十分哀伤，难怪古人说，尊千里路，尧山望雪，他回头，便是山川洪流。

“这冬季如此冷觉，需要多久，才能春暖花开？”

姜桃十分不高兴，看不到太阳的天空，压抑，难过，“多少人无家可归，又有多少人住在陋室，几件薄衣，一双破鞋，撑过去，又活了一年，撑不过去，便是草席裹着，扔到乱葬岗，不是被狗咬，就是被虫吃，天寒地冻，下辈子还会投胎转世吗？”

宋景衍在她身侧，看着姜桃面容略带憔悴，那双明媚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二人中间隔着一条胳膊的距离，可宋景衍不知为何，他觉得此时的姜桃，好像和他隔着千山万水，甚至是哪怕姜桃在他身边，他好像抓不住，姜桃会和他越走越远。

“桃儿。”

宋景衍猛然间抓住姜桃的胳膊，他眉目微动，川字眉头在中间时而皱起，时而松开，“桃儿，你悲天悯人，可千万不要把自己弄进去了。这个世上有太多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每天的悲欢喜乐都不相同，你又能做什么呢？”

风起，卷起了姜桃斗篷下的一角，随风飞扬在空中。

她带着一抹淡笑，又有些俏皮道：“我倒是想，安能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到了那时候，只怕天下文人都要说我慈悲心肠，要给我塑金身，造庙宇，也许还能和那些佛像一起，接受供奉，岂不快哉？”

宋景衍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抬手拍了一下姜桃的额头，“你在想什么？即便你容纳了天下文人，还能让你和上天一样并存，岂不是笑话？”

“怎么会是笑话呢？”

姜桃捂着被打过的额头，嘟嘴道：“若是神仙真的能知百姓疾苦，那为何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在佛祖面前失声痛哭？可见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是上天故意为之，神仙就是告诉我们，这个人世间不值得来第二次，一次体验就够了。”

“可是我不一样，我是活生生的人，我若是真能护佑百姓，安居乐业，开疆扩土，彰显国威，那我这个活生生的人就给了后世所有人榜样，他们会想着，我可以，那么他们也可以，不比那些神仙差吧？”

宋景衍再次沉默，他忍不住看着姜桃，“你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开疆扩土，什么安居乐业，这是皇上的事情，是皇家的事情，而我们这些臣子，就是给皇上解除烦忧，给百姓创造好的生活，你想的不错，可是说的非常不对，以后不准这么说了。”

姜桃撅了噘嘴，不爽道：“皇上的事情，不就是平衡左右，制衡臣子，隔岸观火，到最后来个正义审讯，自己是天下最聪明的皇帝，臣子若真的超过了皇上的聪明，那就是死路一条，我没有说错，不过是不能这么做而已。”

“哈哈，说得好。”

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把姜桃吓了一跳，赶忙转身，陈九飞身穿寻常衣服，从另外一边走来，他眉宇间全是笑意，看着姜桃竖起大拇指，“说的非常好，没有说错，就是不能做，没想到，姜大哥有你这样的女儿，出色的外貌，聪明的大脑，桃儿，你若是男儿，必定立足于天地，这大梁国都要为你让路。”

陈九飞十分欣赏姜桃，满眼的赞赏和惋惜，丝毫没有任何的隐藏。

“你和你的哥哥换一换该多好。”

陈九飞感慨道：“我还记得在边疆的时候，你哥哥因为一个士兵杀了一匹马，那是一头老马，虽然军中规定，不能杀，可边疆太苦了，苦到就连上战场杀敌的同伴都要在他快死的时候，榨取最后的价值。”

陈九飞看着远处的山丘，“你哥哥因为那一匹马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当时我就说你哥哥不适合在边疆，可你父亲说，姜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不上战场，那能去哪里？你哥哥虽然身穿战甲，可是心却柔软的厉害，可你不同。”

“我听你刚才说的话，你的胸襟让我敬佩，你的才能也让我惊讶，我不记得你父亲让你上过学，读过书，边疆的孩子野惯了，骑马射箭样样在行，唯独读书，是每个人最头疼的事情。”

姜桃淡然笑道：“这些知识都是我从侯府看来的，我身边有个丫鬟，是个能文识字的，总是教我，而且父亲让哥哥学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伴读，哥哥对我很好。”

这是姜桃很少的记忆。

原主对父亲和哥哥的记忆都停留在出事之后，姜桃只能这么说，打消陈九飞的疑虑。

陈九飞点头，“你哥哥确实是个好人，你们决定了吗？真的去边疆？”

宋景衍看了一眼姜桃，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边疆的将领只有在二年三年，皇上召回的时候才会回来述职，否则是不能回都城的，借着这次机会，我也去看看边疆，就当我将功折罪。”

宋景衍早上写了一封秘折，由顾南衣这边的人送出。

只要奏折到皇上手里，就知道宋景衍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世子既然决定，那我也不强求，边疆苦寒，路途遥远，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必需用品，桃儿做事不顾后果，还请世子多多包含，等有机会，我一定去都城拜望侯爷，在和世子共饮烈酒。”

宋景衍抱拳点头，陈九飞鞠躬身前。

他一年半百老人，鞠躬的时候，姜桃都看到他半头白发，如今却在这里，替她开口，让宋景衍照顾她的安全。

并且还说，他会去都城，这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风吹进眼睛，有些发涩，脑袋转到一旁，姜桃忍住泪水，自从来到这里，走的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今有人在相处几日之后为她着想，姜桃看着陈九飞，“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