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那属于高中生的大脑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领域。而他的手越过了他本人的控制,向前探出,黑色的纹路在肌肉结实的胳膊上蔓延,青筋暴起,指尖用力,扼住古怪少年的脖子。力度大到能听见骨骼的悲鸣。
自己的,对方的。
尤梦低下头。
他脸上并无被卡脖子的痛苦,只是微微张开唇,说不上是惊讶还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后他轻轻地舔了舔唇,口水分泌,把苍白的唇舔得玻璃糖似的。
冲着虎杖悠仁露出了一个堪称无辜的、有点喜悦的笑。
虎杖悠仁听见自己的嘴在自己的脸上说话了:“舔上来的话,我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
沉默几秒,虎杖悠仁用自己的嘴补充了两句,声音干巴巴的:
“我是未成年,这里是公共场所。”
他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也沉默了几秒:“可以当我不存在吗?”
他俩一个还没怎么开窍,一个正常直男口味,都被这两人上来就舔舔舔的纯做言论震撼到了。
尤梦歪头。
舔下去的话……也不会被杀掉的吧。
他如是想。
反正宿傩以前就没杀死过他,最多就是把他变成切片大鱿鱼。现在这么虚弱,只能待在别人身体里,就更没有杀死他的机会了。
但吃起来也很麻烦。
他只想吃宿傩的那一部分。
可是现在宿傩在别人身体里,似乎已经完全混合了,就算把人肚子剖开,也没法把宿傩分离出来,只会一尸两命。考虑到他放在宿傩身上的小触手们,也许是一尸两命多触。
正当尤梦思考如何把打碎的鸡蛋和鸭蛋分开的时候,一道格外鲜明的气息降临下来。
他的感知和人类不同,并不依赖视觉,反而更喜欢通过触觉和嗅觉来确定周围的环境,就像是不断吐着信子的蛇类一样。虽然此刻的形态没有把那些专门用于感知的触手伸展出来,但只是将咒力捏成触手,分布在四周,也绝对够用了。
此时此刻,那些无形的、悄然之间遍布整个房间的触手,竟然被不知道什么力量给排斥出去了一些。
他不由得看向那个触感里“空白”的地方。
一个……陌生的人类。
白毛,黑衣,身高腿长,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好热闹啊。”他发出了声音,视线从场上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在尤梦脸上停留了一秒,最终放在宿傩身上。
那一瞬间,尤梦想了想,大概是自己脸上用纸张遮住了面容吧。
他注意到宿傩也把视线放到了这人身上。现在虎杖悠仁脸上有两双眼睛,一双看着新来的人,另一双也看着新来的人,只有手还牢牢地扼住他的脖子。
尤梦稍微有点不满地挣了一下,属于宿傩的那双眼睛便转动眼珠,漠然地盯着他。
尤梦试图从漠然里面挖掘出点别的,可惜没有,没有爱也没有恨。倒也很正常,宿傩总是这样的。
他痴痴地笑起来。
——撅一下就不一样了。
“五条老师……你终于来了。”在一旁的黑发少年开口。
叫做五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