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那种办法试图蒙混,也算是竭尽所能替陛下遮掩了……
虽然江逸依旧不信任谢氏送来的人,可是既然她不是蓄意害陛下,还费力帮着陛下遮掩,江逸对她就也客气了许多。
声音都学着他的主子,绵软了点,不那么尖锐又充满敌意了:“姑娘,随咱家来吧。”
江逸顿了顿,又道:“这次咱家会亲自盯着他们,给姑娘收拾个舒适屋子的。”
这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要知道现在这女子的嫌疑也没有解除。
但是谢水杉坐在桌子旁边,先是侧头看了一眼江逸带着些许诡异表情的老脸,而后又看向远处床榻上的朱鹮。
又开始尝试作死。
“我不去麟德殿。”谢水杉说,“要是让我走,不如送我回长乐宫。”
她生来就是万千期待,万千的追捧和宠爱。
她可以死,但是绝不肯遭一星半点儿的罪。
麟德殿里面那些傀儡都好烦人,还脏。
而且吃的那是什么狗都不吃的玩意?
江逸闻言一愣,扫帚眉毛一竖:“咱家劝姑娘莫要挑衅……”
“江逸……”床上的朱鹮疲累得快昏过去了,脑袋都缩到了被子里面一半去。
缓慢发闷地道:“将偏殿收拾出来给她吧。”
江逸欲要训斥的话音戛然而止。
有心想要反驳,这女子终究意图不明,派去查她身份的察事还没回禀,就将她留在偏殿太危险了!
但是江逸到底跟着朱鹮很久了,常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就是头猪,也该是头带颜色的猪了。
他很快明白,这或许也是陛下的计谋之一。
于是他支使着内侍,给谢水杉把偏殿收拾了一番。
好声好气地请谢水杉移步休息。
结果江逸的好声好气,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
“这屋子里怎么比主殿冷这么多?”谢水杉自如指使两个黄衣内侍道,“再端四盆炭火来。”
江逸:“……”
到了床边,谢水杉又拧着眉矜持道:“铺得这么薄,再铺几床被子来。”她真的从没有这么思念过她的人体工学定制床垫。
而且她看朱鹮的床上铺的就很厚。看着就很软的样子。
江逸:“……呵。”
他都气笑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讽刺:“我说姑娘,您还真当您是皇帝不成?”
谢水杉心说这个世界的皇帝待遇也就那样,她不光不稀罕,还颇为嫌弃。
但她没和江逸争辩,一如既往淡淡地把江逸看着。
床不铺满意,她不坐,大有在地上站一宿的倔强。
炭盆很快搬过来了,离床铺比较近,不消片刻便把这一方天地给熏蒸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