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娘每天天不亮就要出摊去卖面,赵升好吃懒做,醉酒在家,浑浑噩噩。杨大娘担心家里遭贼,便每日出门后就把门窗紧锁。
晏同殊推了推门,将门推开一条缝,看向里面。
赵升的房间并不大,里面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柜子。
地面是干的泥土地,留下了很多凌乱的脚印。
柜子一角有血污,柜子旁边留下官府画下的尸体发现时的姿势。
晏同殊放开门:“血不多,和赵耕田后脑勺的伤口对上了。”
两边的血加起来,怕是五十克都没有,再加上头骨完整,远远不足以致命。
晏同殊又带着珍珠询问附近的人,再度肯定了自己之前的两个猜测。
第一,门是赵耕田自己关的。
赵耕田一进屋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传来了吵闹声。
第二,没有任何人亲眼看见赵耕田和赵升打斗。
大家都只是听见了赵耕田怒吼要打死赵升的声音。
赵耕田出事后,赵升第一时间开门求救,嘴唇哆嗦地大喊:糟、糟了,老王八自己撞柜子上死了。
打听完想打听的,晏同殊让金宝去找那个行脚郎中。
那行脚郎中经常在周边几个村子转,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村子。
没办法,晏同殊只好先回家。
第二天下午,金宝才将行脚郎中找到。
行脚郎中姓王,四十来岁,上有六十岁老母,下有三个孩子,一家人都等着他赚钱吃饭,他医术不精,在城里赚不到钱,便到乡下赚点口粮钱。
晏同殊问他赵耕田的情况,王郎中摸着胡子:“赵耕田?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特别爱骂人,张口就是狗日的,小王八,嘴脏得很的那个。”
晏同殊:“是他,他得的什么病?”
王郎中:“他的病,说不清。我也捉摸不准。一开始他说他眼睛看不清,模糊,我想着他是年龄大了,随便给他开了些调理的草药,让他别计较。他说我咒他死,把我骂了一顿,没给钱。
嘿,这不要脸的。过了半年又来找我,说总是觉得手脚无力,时不时地会发麻,动不了,头疼,感觉脖子硬硬的,有时候没喝酒也吐。我跟他说人老了,都这样。得,又把我骂一顿,又没给钱。”
晏同殊扶额,这赵耕田还真是恶心人。
王郎中越说越气愤:“过了三个月,他又来找我。这次说自己大早上一头栽田埂里了,浑身抽搐。我知道这回,这老东西肯定也没想着给钱,就不想给他治,便随口跟他胡诌了几句,把他打发走了。”
晏同殊细细琢磨赵耕田死前的样子和病症,问道:“赵升说他看东西看不全,是不是视觉范围有缺损?”
王郎中:“视觉范围?不知道。不过赵耕田确实说自己看东西看到得少了很多,连家里的地都看不全,还让人在眼皮底下偷走了菜。”
晏同殊顿时惊喜,感觉自己抓住了真相,急问道:“那他看东西有没有重影?”
王郎中点头。
晏同殊顿觉灵台清明,她握拳拍桌而起:“居然是这样,这赵耕田是自己作死了自己,真应了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