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容走了进来视察。
郑淳和郑克屏住了呼吸。
晏良容扫了一眼书房,盯着郑克:“今日克儿如何?”
郑淳赶紧说:“我一回来,就检查了克儿的功课,他十分用功,已经学习了一半了。”
晏良容点点头,巡视周围,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甜腻的糕点上。
郑克和郑淳同时冷汗流下。
郑淳抢先道:“这是我吃的。”
晏良容剜了他一眼:“你风寒刚好,不能吃这些。”
郑淳扶着晏良容坐下:“这不是刚吃了药,嘴里没味吗?夫人,你看近日,秋高气爽,许多地方都在举办风筝节,克儿最近学习也很用功,咱们要不带他出去放松放松。这整日拘在家里学习,人会变笨的。”
晏良容一个眼神不冷不热地杀过来,郑淳打了个寒战,立刻改了说辞:“玩物丧志,小孩子还是应该以读书为主。”
郑克一张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晏良容眼神如疾风扫向郑克,郑克立刻挺直脊背,继续看书。
……
晏府。
晏同殊洗漱完毕,换上红色官服,带上官帽,换上官靴,对着铜镜再三检查,确认不会殿前失仪后,带着珍珠金宝上了马车,入宫谢恩。
晏同殊被太监一路领着,来到了已经八年没有来过的垂拱殿。
垂拱殿还是那般雄伟庄严。
只是旧主已经不在。
谢恩,要行大礼,进殿后,三跪九叩。
晏同殊咬着牙跪拜谢恩。
真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居然忘记把八年前那一副“跪的容易”穿上,失算,太失算了。
跪拜结束,首领太监路喜缓步下阶,走到晏同殊面前站定,静候她双手呈上《谢恩表》。
殿中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路喜默了片刻,低声唤了一声:“晏大人?”
晏同殊嗯了一声,抬头,一双明眸澄澈如水,写满无辜与茫然。
路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谢恩表谢恩表,这意思就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圣上的文书,哪有他一个内侍当着皇上的面开口强求的?
路喜躬身退回秦弈身侧,默然侍立。
秦弈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平身。”
晏同殊回道:“谢陛下。”
她起身,站立,垂眸盯着地面。
垂拱殿地面铺设的是官窑特制的金砖,平整如镜,色似墨玉,又硬又冷。
秦弈的目光落在晏同殊身上,静静审视着。
少年身量约莫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