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赵升仿佛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还得意了起来。
珍珠扑哧一声笑了。
旁边的衙役看向她,她赶紧低下头,用绣帕捂着嘴,压住笑。
晏同殊也对赵升的浑不吝无奈了:“好了,继续往下说。”
被姑娘家笑了,赵升面皮发烫,也不好意思起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后来那赵耕田就让我去偷我娘的浇头方子,说只要我去偷了,他就还认我当赵家孙子。
我就跟他说,王八壳上镶屎,你以为你们赵家是个什么金窝?老子不稀罕。然后他伸手就打我,他打我,我就躲。”
晏同殊质疑道:“你没还手?”
赵升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我倒是想还,换了我以前的脾气,少说抽那老王八十个二十个嘴巴子。”
晏同殊追问:“那你怎么没还?”
赵升一撇嘴:“那还不是以前我打过老王八一次,我娘为了不让那老王八到衙门告我,赔了很多银子,村长还让人把我吊树上吊了一夜。
到最后,我娘损失了银子,我也没占到好处,后来,我学聪明了,只动嘴不动手,心里盼着气死那老王八。”
晏同殊嘴角狠狠地抽了好几下:“你倒是机灵。”
赵升嘿嘿一笑:“那在街边上混日子,不机灵点,早让人打死了。”
晏同殊无语了:“我是在夸你吗?”
赵升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看晏同殊。
晏同殊深呼吸一口气,压住火气:“接着说,然后呢?”
赵升:“老王八追着我打,他打我跑,我们绕着桌子跑了好几圈,他眼睛又不好,看不清又看不全乎,他能打到个屁。”
赵升语气里带着点得意,随即又垮下脸,“他看打不着我,抄起了旁边的水壶就要砸我。他多老,我多年轻,他能砸着我?水壶扔过来,我就躲了。躲了,我还对着老王八扮鬼脸,没想到老王八一动不动……”
晏同殊敏锐抓住这个细节:“怎么个一动不动法?”
赵升:“就……这样……”
赵升忍着伤痛,笨拙地模仿起当时赵耕田举起水壶的姿势。
晏同殊目光如炬,紧盯着他的动作:“他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维持了多久?”
赵升摇头:“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样,然后跟见了鬼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脑袋嗑柜子上,当场流了血。我吓坏了,赶紧出去叫人,然后就被一起带到了衙门里。”
这晏同殊就不明白了。
她问道:“你和赵升全程没接触,衙门为什么认定你是凶手?”
一说到这个,赵升那委屈的情绪立刻冲上天灵盖。
他扯着嗓子哭喊:“晏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