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贵为公主,风流天下闻,又有何好遮掩?
想到此处,裴寂眸色愈发淡漠,面无表情地抬手解了外袍,又面无表情地躺下。
既然她经验丰富,那便由她去罢。
但想叫他像那些面首一般,主动献媚取悦于她,恕他万难从命。
永宁眼看着裴寂脱了绯色外袍躺上床,又看着他规规矩矩平躺着一动不动……
虽然他这个样子也很俊朗,但……他不会就这样睡了吧?
那怎么能行?!
永宁刚想将人叫醒,转念又想到他那句“臣愚笨,恐怕无法服侍好公主”。
所以他这般严阵以待的模样,是因为不知如何服侍她?
原来学识渊博的新科探花,竟不知道周公之礼该怎么做!
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般,永宁讶异地张了张嘴。
但出于礼貌,她并没有问——
不然显得裴寂很像笨蛋。
永宁耸耸肩,没办法,她那就当一回夫子,教教他吧。
不过在那之前,她推了下床边的男人:“裴无思,你把幔帐放下吧。”
裴寂眼睫微动,默了两息,还是起身,将另一半绯色幔帐从金钩取下。
婚床内霎时暗了不少,待他转身,便见小公主也躺了下来。
侧躺着,乖乖的,只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清凌凌地望着他:“快躺下吧。”
裴寂微怔,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却并未多想,只收回目光,沉默地重新躺下。
床帷间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俩人交错的呼吸声。
裴寂尽量忽略帐中那盈盈弥漫的玫瑰花香,只当自己是一棵树,一丛草,一块石头。
无情无欲,不为外物所动。
直到他的手臂就被一只温热的柔荑握住。
裴寂下意识要推开。
只是不等他有所动作,那人将他的胳膊抬起,而后像只灵活小猫儿般,“咻”地钻进了怀里。
仿若一团散发着玫瑰香气的绵绵云朵闯进了胸膛,那陌生又亲密的触感,叫裴寂呼吸一滞。
待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身躯紧绷如铁,长臂也抗拒地伸得笔直。
“你别这么紧张啦,放松点。”
永宁拍了拍男人僵硬的背,又如昨夜抱着太子妃睡觉一般,将脑袋亲昵地埋入男人的胸口——
可惜裴寂的胸膛硬邦邦的,远不如嫂嫂、或是画砚的胸前柔软。
不过裴寂的腰,却是出乎意料的窄劲儿。
虽没有女子的柔软,但线条清晰,摸着还怪有意思的。
只是不等永宁多摸两把,手腕便被一只大掌牢牢叩住。
永宁微怔,诧异抬眼。
昏暗的绯红光线下,她看到男人紧拧的眉、瞧不清情绪的眸,一同传来的还有他微微沉哑的嗓音:“公主就这般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