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秋闻言吃包子的动作一顿,他抿抿唇,脑中回想起两年前的冬天。
那时正值新年,偏远小镇上烟火气息十足,到了夜间五颜六色的烟花缤纷绽放,夜空被渲染明亮,红绿色的光顺着窗帘缝隙透过,打在昏暗的天花板上。
烟花绽放的声音劈啪作响,偶尔夹杂着孩子们在街道嬉闹的玩乐音。
唐暮秋缩在大红色的鸳鸯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身躯在被褥中蜷成一团。
祁则安那时怕烟花声吵得唐暮秋不好入睡,干脆主动用双手捂住唐暮秋的耳朵,将烟花的噪声隔绝在外。
唐暮秋能够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温热,祁则安的手掌比自己的大一些,手指也要更粗。掌心与指节有一些茧,不知是怎么磨出来的。蹭过自己的耳尖时,唐暮秋会感觉后腰处也有些发痒。
喉咙是痒的、后腰是痒的、就连心尖也有些痒。
可是这种痒却挠不到,只能用蜷起握拳的掌心缓解。似乎只要手掌握得越紧,身体中的那些麻痒就会被缓解。
心脏鼓鸣声不断跳动,二人在黑暗中的视线彼此清透明亮,烟花偶尔升腾,在夜空中乍开绚烂的花。光线透过窗帘发亮时,唐暮秋能够看见祁则安微微泛红的脸。
祁则安神色冷峻,眉眼之间却染着一股强势的势在必得。他深棕色如凶兽的眼眸仅仅注视着唐暮秋一人,即便自己也害羞到面红耳赤,却依旧不肯将目光移开半分。
简直纯情到让人心尖发软。
像一只大型狼犬。
安全感爆棚。
祁则安注视着唐暮秋,眼眸中的温柔似乎能化成水。他嗓音低哑,开口说:“班长,外面好吵。”
唐暮秋从喉间溢出一声“嗯”,他接话道:“怎么办。你困吗?”
祁则安轻轻勾起唇角,一声低笑从头顶上方传来,他道:“我不困。是怕你嫌吵,怕你睡不着。”
唐暮秋又“嗯”了声。
隔了片刻,唐暮秋开口道:“那……怎么办呢?”
祁则安庞大温热的身躯靠近唐暮秋。
一米五的床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还是太窄了,二人的身躯本就一直能碰到。
现如今祁则安主动靠近,唐暮秋更是躲避不得。
祁则安的身躯轻轻贴近唐暮秋,他低声哄着:“班长。我唱歌哄你睡觉,好不好?”
唐暮秋的心脏砰砰跳动,喉口像是被灌了一杯酸甜的青提汽水。甜得人大脑有些发晕。
昏暗的卧室内暗流涌动,隐秘的情愫不断蔓延,最终化为心尖绵密的甜。
“好。”
唐暮秋嗓音有些发紧道。
唐暮秋侧过身,一只耳朵压在枕头上,另一只耳朵被祁则安用大掌盖住。
祁则安搂着唐暮秋的身躯,唐暮秋的脑袋几乎窝在祁则安的心口处。
祁则安会用指腹轻轻剐蹭着唐暮秋的耳垂,耳廓,最后到敏感的耳尖。他瞥向唐暮秋的耳朵皮肤,已经泛了粉。
唐暮秋皮肤很白,脖颈处两颗小痣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显眼。他白皙的耳朵如今粉嫩柔软,叫人想要含着好好品尝一番。
祁则安忍下心中难耐,他开始哼歌时,声音质感就如同古老的留声机,有些失真、但却清晰可闻。
祁则安那时哼的曲子唐暮秋不知叫什么名字,但那是一首非常温柔、缱绻的歌。
歌词中的绵绵爱意如同潮水般席卷唐暮秋的躯体。
窗外的烟花不断绽放,但那天晚上的唐暮秋只记得祁则安哼歌时的神情。
祁则安的唇角轻轻勾起,眉眼弯弯,卸下了全身的冷酷,继而化为温软的光。
唐暮秋那晚很快就入睡了。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唐暮秋轻轻垂着眼沉默,祁则安唱歌给自己听这件事,恐怕不会再有了。
唐暮秋换了个话题,他道:“……明天祁则安过生日,我们是一起去还是分开去?还没有人通知我地址。”
“啊……”彭子成的眸光闪烁,视线略微闪躲。他的唇瓣抿起,鼻子也皱了一下。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