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正中下怀,萧亦欣然看向温思远。
人情债!
从帝陵出来,萧亦回望帝陵。
帝陵外观正是四棱锥,与金字塔勉强算外观上的远房亲戚,结合内里放着的钱,真与金塔没俩样。
随口一说:“右相将库房选在棺木所在地,死后会不会丢了先帝的尸骨,自己睡进棺材里?”
答案显而易见,温思远一语道破当还方才的人情:“恐怕早丢了。”
自己当不了皇帝,但活着时手握重权,死后睡帝陵,怎么算不得皇帝?
思及此又有些乐,还是在靖国公府里那句话:“要我说,封听筠都没这待遇!”
几十年贪墨来的财物当殉葬品,掏得国库都见底,不用想也知右相富成什么样。
三间墓室合一,规模不小,真要算起来,也是座两进的宅子。
其规模,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萧亦不置可否。
暗处却有人跳出:“谁在那里!”
来人四五十岁模样,手上提着一盏灯,背后跟着的十来个守墓的将士。
看模样,正好是巡逻到这里,又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正所谓熟能生巧,萧亦对此情形算得上见怪不怪,从腰间摸出玉牌勾在指间晃了两下:“应陛下口谕,特来检查皇陵守备情况!”
守墓人不信:“陛下未曾传信!”
萧亦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知道什么是突击检查吗?”
如此也确实唬到了人,看守帝陵的面面相觑,最后一致决定将到皇帝面前验证:“你们与我们一起去面见圣上!”
萧亦侧眼看向温竹安,这些人不对劲。
见玉牌如见皇帝,且突击检查也是正经理由,再称职也不是这个称职法。
倒像是要拖延时间。
温思远眼尖看见巡逻的将士有人悄悄往后退,像是要去通风报信,当下便捏起个石头,弹指打在那人膝盖上,状若无意:“后头那个大哥!您饿了,怎么站不稳?”
“走吧,我们和你们去面圣,去陛下那吃一顿……”鸿门宴。
同意得太快,一行人面面相觑,说是要去的是他们,踟蹰不前的也是他们。
离帝陵不远便是临时搭建出的行宫,进门封听筠还没睡,萧亦眼尖看见桌子上有盏未撤下的茶。
与封听筠对视一眼,碍于白天的质问闹出了什么,罕见地没出声。
温思远对上封听筠却是半点不怕,指着看守帝陵的人就嚎:“陛下!就是他们欺负我们!我们按您的意思去监察帝陵巡逻状况,他们不信就算了,还说我们是贼,你看萧兄这身娇体弱的,能盗什么墓?锄头都拎不动!”
往后一看,本是要再闹一闹,粗略一看连忙数了一道,顿时心底一咯噔。
何时竟少了两个。
看向萧亦,萧亦摇了摇头。
他知道,但没事。
总要拿什么逼右相一道,比起万事俱备的谋逆,让对方的人先去回禀他们暗地探帝陵,乱乱阵脚也不差。
萧亦一摇头,温思远放下心来,继续嚎叫:“可怜萧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拿出玉牌来还要被冤枉!真是叫人伤心!”
嚎得余音绕梁,别说方才还不在意,被反复提醒人菜的萧亦没忍住气笑,封听筠和温竹安也是按眉。
温竹安到底没忍住,上前一步兄友弟恭拍着温思远的肩膀:“吓到了?可要我为你疏解疏解?”
拍得温思远悚然,先眨眼后摇头:“我这不是担心萧兄被吓到吗?”
全场无辜的当属守墓人,三缄其口,闷声先上纲上线:“陛下,皇陵安危事关先皇颜面,”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月黑风高,三位大人不提灯笼不拿火把,我们也没见过您的玉牌,又见他们行色慌张,便当他们是做贼心虚,信口雌黄。”
萧亦捧心,好不伤心:“陛下,我发誓,当时我声音都没抖一下,他们污蔑!”
温思远小心看了眼温竹安,确定对方现在心情不至于差能作妖,便两眼泪汪汪附和:“我作证!萧兄面不改色就捞出牌子来了!他们在质疑您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