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远想起团圆饭,难得默了一瞬:“我哥说今天不回家吃饭,打死我。”大过节被打一顿……
所幸武青是孤家寡人,中秋对他意义不大,冷哼一声没继续搅和下去。
“真死了,找找有没有其他有用的。”萧亦不死心又探,指间按在脖颈,才微微一用力,皮肤就软塌下来,瞬间如招雷劈般怔住,回神时已经不知道抓着谁的袖子揩了一把手指。
袖子被当作抹布擦手的武青:……
“萧成珏,我很好奇,陛下是不是熬夜批奏折批花了眼。”
怎么看上这么个混账!
萧亦理亏收手,为封听筠正名:“据我所知,陛下视力不算差。”
武青沉默。
视力极佳,眼光不祥。
两人僵持着,反倒是最不靠谱的温思远不管地上脏不脏,干干脆脆趴在地上拿手横扫千军,三下五除二从桌子和墙相接的缝中捞出把纸灰来。
任由指缝间纸灰扑簌簌往下掉,鼓着腮帮子火上浇油,一口气吹得满屋是灰。
灰尘中,无事一身灰的萧亦和武青无不捏了下拳。
温思远浑然不觉,夹着张指节大的纸喊:“你们看!”
看在那张烧得破烂不堪的纸的面子上,两人才卸了几分力气。
萧亦抢先一步拿了过来,放在烛光下研究上面的字,纸张很薄,字写的大,只有两个不知道是错字还是梵语的字。
占据纸面的墨字底下,是颜色深浅不一的鬼画符,隐约能辨出也是异国字符。
异国字符。
涉及在场三个人的知识盲区了。
萧亦摩挲着纸,半天意味不明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字有些像我的?”
“嘶。”温思远抢过纸仔细看着,“原本只是觉得眼熟,你这么一说,真有点像你的字迹。”
得到答复,萧亦不解释任何,直直问武青:“你那蛇是一进门就有的?”
“是,一开门就掉了下来。”武青皱眉望着萧亦,不知道萧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掉?”萧亦品了品其中的意思,看了眼房门,“所以是死蛇?”
正常蛇,只要不昏了头,都不至于莫名其妙往下掉,就算要袭击人,也是飞过来。
武青瞬间摸索到诡异的地方:“是。”
下意识搜寻起来。
萧亦却忽地抓起蜡烛调头,出门踹开占地面积最大的屋子,里面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二十来个,没有成年人,全是七八岁的稚子,一摸脖颈,早没了温度,肌肤不复柔软。
桌上,五六只水桶里是喝干净的白米粥。
才想找什么试毒,温思远闯进门,见满屋尸体,僵硬着弯下腰探体温,被蚀骨的冰冷冻得连连往后退。
武青紧随其后,扶了下温思远,就近扶起其中一个孩子,不知看见了什么,瞳孔蓦地缩紧,抬手拍向怀中孩子的脖颈处,紧接着从人后颈夹出颗银针来。
银针冷光一闪,似惊雷照空,萧亦目光一紧,弯腰查看身边的孩子,无一例外的,脖颈落了个黑痣般的点,晃眼只当是痣,经方才武青那一遭,才让人彻悟。
被银针贯穿了。
满屋子人,独有三道呼吸,有风穿堂而过,呜咽一句,比午夜叫喊的夜猫让人胆颤。
温思远用手指捻碎孩童身上为数不多的血迹,放在鼻尖嗅了下:“小心银针,上面有毒。”
萧亦瞬间绝了用银针试桶里有无毒的心思。
才要取证,抬头却见不远处凭空出现的火光袭空,刹那逼停了绵雨。
顾不得气度,喊道:“我们来时屋中有成年人的身影闪过,这里肯定有其他出口!”
最是精通此道的武青强压心悸,搜寻一圈指向房梁顶部:“在那里!”
再次重复:“出口在那里!”